刀疤男領著幾個手下,正盯著那對瑟瑟發抖的夫妻給她包餛飩。一個包,一個燒爐子。她坐在桌邊,被捆著,一臉不開心。
刀疤男正說著好話,解著麻繩:“姐姐,你吃了餛飩就回去啊,千萬別提你來過我們這兒啊。”
“多包點肉啊,不要香菜,多放點兒蝦皮,記得淋一圈麻油。”她期待地嗅著滾湯的香氣。
溪客攔下身後追隨的手下,低語兩句讓他們去尋李焉識。獨自上前,警惕地握緊腰後彎刀。
這刀疤男,她認得,是掃雪者聯盟的護法。
她走上前,佯作隨口一問:“店家,一碗餛飩多少銀子?”
“不賣不賣,這碗賣完收攤了。”二人專心下餛飩,生怕怠慢了這位寧安司的“風暴中心”,頭也不抬敷衍道。
梁驚雪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驚恐的臉:“溪客姐姐……”
刀疤男幾人看她這副反應,頓時大氣兒不敢出,亦是握緊腰後大刀。
“嫂子,你怎麼一個人偷跑出來了,跟我回去吧,外邊的東西……不幹淨。”溪客理了理她亂蓬蓬的發絲,眉眼平靜。
刀疤男正站在梁驚雪身側,此時若是挾持,她並無全足把握。並且,她生怕梁驚雪掉了一根頭發絲兒,又惹得李焉識發神經。
“我餓。”她垂著頭。
熱騰騰的餛飩被一雙顫抖的手端著上了桌。
梁驚雪一看:這哪是餛飩,這肉多得……這是餃子吧?
良心商家!
“那我們吃完,就回家。”
她自知無望,只好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你手上的傷還沒痊癒,我來餵你,”溪客坐在她身側,淩厲的餘光一直瞟著刀疤男,“下回,別這麼不乖了,好嗎?”
刀疤男心下:嚯,是真的啊。
溪客吹了吹熱騰騰的白煙,看她一口一口吃著,問:“嫂子,這些……是你的朋友嗎?”聲音雖柔,卻威懾不淺。
刀疤男當即搶話,瘋狂搖頭擺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們也是出來買餛飩的,現下不餓了,我們回去,回去。”
幾個人一溜煙兒拐入街巷,卻沒走,探頭暗暗觀察。
溪客見人走遠,這才鬆了口氣:“嫂子,你怎麼半夜一個人在這兒呢,我和兄長都很擔心你啊。”
她嚼著,沒有言語,反而掉下了小淚珠。
小夫妻兩人眼神之中已經過了八百個回合。
溪客眼看人都走了,一揮手,幾十手下便圍了過來。清寒將一錠銀子拍在桌上:“今晚的事,說出去一個字,曉得輕重。”
掃雪人小夫妻接過封口費,連連點頭。
她不樂意地喝完最後一口湯,擦擦嘴起身。
街巷的那頭,昏暗無光,傳來噔噔腳步聲,沉重密集。
“阿驚!”一道男子狂喜的聲音傳來,被空蕩的街巷撞得悠長。
……
掃雪者聯盟總壇。
刀疤男領著手下跑入,上氣不接下氣高喊:
“狗血!真是太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