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緩緩道:
“你知道利用我,是什麼下場嗎?”
他並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問自己。他沒有辦法矇蔽雙眼,捂住耳朵,騙自己。
他可以走完二人之間的一百步,一千步,一萬步,但他無法接受她點頭是為了別人,是勉強了她自己。
他說得冷情,她便也吞下愧疚,嚥下解釋,沒有好脾氣了。
自己是騙了他,可他難道就沒有騙過自己嗎?
“當然知道。是關進將軍府的地牢,最幽深,最破舊,最陰暗逼仄的那一間?還是幹脆殺了我,再立個牌位,擱在忘了姑娘的旁邊。”
他不禁心底發寒。她不是仗著他的寵愛縱容而無知者無畏,她清楚地曉得他的底色,知道他的手段,他的過往,可她竟還要這樣做。
她怎麼可以為他蕭影以身犯險,做到這種地步呢!難道當真在她心裡,她與蕭影的感情遠勝於與自己的感情嗎!還是說她與我李焉識的感情就像一陣狂風,來得轟轟烈烈,卻也去得一地潦草。
還是,自己不過是她話本子裡的一個反派,起到阻礙男女主人公感情的作用。話本子之外,自己該被千人唾罵吧。
猜忌生發,無法湮滅。
她的手依舊沒有松開。可一想到她的靠近,是為了旁人,他便覺著比殺了他還痛苦。
他身子一顫:“松開,你別碰我。”
她依舊緊緊抱著他不鬆手。越箍緊了,他的心便越發疼痛。
他掙紮著,吼著:
“我再說一遍不許碰我。”
“滾!”
“我不滾!”她死死抱著他,腦子裡亂七八糟不知如何才能扭轉此局。
他像籠中的困獸一般嘶吼掙紮,哪怕不敵,死在籠中,也要維持獸的尊嚴:“我不會陪你繼續這場戲的,不會讓你心滿意足的,你不滾,我滾!”
“你也不許滾!”
他拔劍出鞘,冷言冷語恐嚇她:
“今夜我不想見血。你最好是松開。我想你該記得,我還是手上無數人命的定遠將軍,寧安司司主。女人,我也殺過。厚顏無恥到你這種地步的,我是第一次見,我不介意讓你也成為我劍下的亡魂,再把你送去換五千兩,或者……”
他的話,被她自頸後綿延轉來的吻打斷。她的手扯下了他的腰帶,唇又自喉結一路吻上,強硬地覆蓋上他的唇。
“你幹什麼!你!唔……”他還沒開口的斥責痛罵又被她堵了回去。
當當兩聲,他的劍墜在了地上。
他意亂情迷。
她是還愛的吧?
還愛吧?
是因為愛,而不是利用,對吧?
她這是在道歉,對吧?
自己的離開讓她意識到了她最愛的還是自己,對吧?
對,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是的,她不是的……
忽然手臂一緊,竟是擁抱之際,她用他的腰帶將他的手臂捆在了軀幹上,纏繞兩道,牢牢束緊,動彈不得。
她赤足一踹,將他蹬去床上。
他嘶嘶喘著氣兒想:搞什麼?這麼刺激?
不是霸道女俠愛上我,改霸道女俠強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