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來搶我師妹的,不過有我這個大師姐在,勸你還是別做夢啦。她可是我們八方派的吉祥物,八流派都在搶她,哪裡輪得到你,哼。”
李焉識故意激將道:“吉祥物?你們把她抓來就為了做吉祥物,誰信啊……”
“她是自己來的,不是我抓的!”
“你看,說謊急眼了吧。”
“不是,真不是!我那日和師弟出島走散,迷路了,是她送我回來的!”
“她一個路痴,又不會劃船,還能送你回來?小孩說謊長不高!”
“我沒說謊,她不會劃船我會呀!她帶著我一直走到天黑,我們才走到渡口,若不是她,我早就到了。”
螢螢解釋著,越看他越是生氣:“你話真多,還吃不吃了!”
李焉識向柴火堆一靠,伸出被綁著的胳膊來,無賴道:“我捆成這樣了還怎麼吃,總不能要你一個小孩兒來餵我吧,那多不好意思。”
螢螢湊近那張小圓臉,四目對視,她眨巴眨巴眼睛,猝然揪起他額前一縷頭發,扯得他齜牙咧嘴。
她咧開嘴笑得前仰後合,直拍手:“你是想要我師妹來餵你吧?”
他痛得面目扭曲,嗷嗷叫喚了好幾聲,連連求饒,等她鬆了手,過了許久才止了痛:“她若不來,你給我解了麻繩,不怕我逃跑嗎!”
螢螢登時鼓著腮幫子,大為不悅,可眼珠轉了一轉,便不由自主露出一臉壞笑,她鬼鬼祟祟卻又明目張膽蹦上前來,雙手攥著他額前兩縷頭發,向兩側使著勁兒一提溜,嘴裡歡呼:“人形蟑螂!大蟑螂!兩條須須,穿黑衣裳的大蟑螂!”
直到他叫苦連天,嗷嗷痛叫著向她再三求饒,徹底認輸,她這才消了氣,撒了手,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嘶嘶喘著氣,追著呼喊道:“喂,讓你師妹來啊,別人來我不吃啊。”
不過半晌,螢螢便歡脫蹦跳著又來了,身後跟著的人還未步入門前,長長的影子便至。
他心中喜悅,卻撐起無所謂的表情,倚著柴火堆,方要開口,希冀的眸子暗了下去,踏入門的竟是常徜。
“小師妹身子不適,特遣我來代勞。”
“她怎麼不適了?”
常徜:“不勞你操心。”
螢螢補充道:“她吃飽了犯困。”
常徜端起麵碗來,還未靠近。李焉識便朝後一縮,轉過臉去:“叫她來,你餵我怪怪的,我不吃。”
常徜正挑起一筷子面來,聞言便放了筷子,眼角勾起笑來:“大師姐,這面放久了,已然失其美味,怎能用此物招待客人,丟了八方派的名聲不說,也失了禮數。”
螢螢連連點頭很是贊同,狡猾笑道:“對,挑三揀四,你呀,就餓著吧。”
他抬眼看著一大一小牽著手,一個咯咯笑得放肆開懷,一個笑得陰冷鬼魅。
他叫住了端著木盤轉身離去的常徜,緩緩出言,沉穩卻有力:“你讓她睡醒了來見我。”
“一個合格的前任,不應該如死了一般嗎?”常徜站在門外,身披正午陽光,轉過身來微微牽動唇角,臉色陰沉,“她與我,才是最完美,最契合的一對兒。”
“天——造——地——設——這個詞,是為我和她量身定做的。”
他這一語擊中了李焉識的心,他原本是以為她被綁架了才忙不疊來此營救,如今看來她過得有滋有味,風生水起,還拜入了八方派,自己這個多餘之人留在這兒做什麼?
自討沒趣嗎?
常徜與螢螢見他靠著柴火堆,好似被抽了魂一般,心滿意足地走了,只留他一人在悶熱的柴房裡兀自頹唐。
他雙目黯淡,自嘲般喟嘆著自己的不體面:“罷了罷了,我還是走吧,省得賠了夫人,又再一次賠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