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閃躲,更是誇張笑道:“怎麼可能吃那個嘛,誰沒事兒活膩了送死?”
他看穿她的謊言,心下鬆了口氣,誇張地點點頭,又夾起一塊送到她唇邊道:“肉不膩吧?那便多吃兩塊。”
“好。”
看她一口一口吃得滿足,他似是想起什麼來,道:“你自己先吃著,走了這些天,積壓了些要事兒,遲些再來找你。”
待她應下,他點了點她耳畔晃蕩的玉玦,一笑後便起身出門了。
他方一步入書房合上門,溪客便自房梁輕盈躍下:“我來給你送銀子了。”
“一回來便瞧見你留下的記號了,怎麼耽擱了這樣久?”他拉開面前的木椅,仔細打量著久未謀面的溪客,“你清減了好些,近來司務這般繁忙?”
溪客灑脫落座,接過他遞來的茶水便是一飲而盡:“你傳書來時,我們正在八方派,待接到轉來的訊息,已然過去很久了。”
他半是調侃半是無奈一笑,坐下:“原來我的訊息優先順序已然這般靠後了?”
“不過我倒也想問一句,寧安司怎麼著八方派了?那日來了群人非說我同他們過不去,險些要了我的命。”
“機密。”溪客一笑。
“成,我是外人了。”
李焉識頗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接過她遞來的荷包,開啟看了看,是尚算厚實的一打銀票,以及一隻細口瓷瓶。
“這是什麼?”他捏著瓷瓶問道。
溪客道:“喬玉書託我給你帶的藥。藥費從這裡頭扣過了。”
李焉識藏起藥瓶,略有心虛,試探著:“他……沒說什麼吧?”
溪客思忖片刻,幹脆地道:“說了啊。”
“他說什麼了?”
“他說你摔了腦袋,如今就寢前半個時辰得服藥,否則會鬧出人命來。”
溪客又自顧自添了茶水,神情自若:“對了,這銀子是把寧安司你屋裡那些值錢的玩意兒典當了換的,不必還了。”
“你賣我什麼了?從前整個寧安司都是我的,我還要還錢?”李焉識驚訝地皺起眉。
“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是你自己不要的。如今,除了你屋子裡的那些,整個司裡,都與你無關啊~”溪客靠著椅子,雙手抱在胸前,得意地揚起眉來。
“無關?”李焉識站起身來,憤憤一拍桌子,“張荷花!你大小也是個司主,好歹也是個美女,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地痞無賴的表情來!你被我媳婦兒奪舍了啊!”
“誰許你叫我這個名字!”溪客惱了,驟然回過神兒來,“等等……你媳婦兒?”
“你要娶妻了?”
“我媳婦兒,還能有誰啊~”現在換成李焉識雙手抱在胸前,得意地噘著嘴了。
門砰的一聲推開,她風風火火往裡直沖:“你那肉做鹹了啊,喝了兩壺茶才壓下去,剩幾塊你自己解決。”
看見書房裡悠閑坐著素不相識的另一人,梁驚雪驟然止了腳步。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無死角打量了溪客半晌:大美女,身材好,夜半時分,再配上李焉識那僵在臉上不敢動的得意表情。
她心底升起一個念頭——《俠女重生之追愛火葬場》現場版,第二回:多情郎夜會美人,傷心婦命喪荷塘。
溪客大驚失色,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念頭被映證,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在這兒!李焉識,我不該在這兒嗎!”
“不是不是,你在哪兒都行,上房揭瓦都行啊!”李焉識慌忙站起身辯解。
她噔噔上前兩步,立於李焉識面前,剛想發作,又看向溪客:武人打扮,腰間一柄彎刀,眸冷目豔,整個人都利落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