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承鶴,這兩個罪魁禍首,端居高位,受人敬仰。難道不用承擔任何代價嗎!
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他上前一步,劍指李焉識:“阿驚,你身邊這個人,一直都在騙你,你看不出來嗎!”
“一直騙我的……難道不是你——蕭影嗎?”
“一個可以拿命換我的人,我想不出……他要騙我什麼。反倒是你,一直……遮遮掩掩,當真是拿我對你的情義,拿我的容忍……當擺設嗎?”
蕭影頹然笑著點點頭,仰天嘲弄似的笑笑,聳動著全身,連著發絲亦在顫動。
看來,在她眼裡自己已然被判上了死刑,說什麼她也是不會信了,他轉向李焉識,冷眼相對:
“李焉識!你我交易就此結束。你,還有那個老東西,記住,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他自懷中取出一隻深色瓷瓶,她認識的,那隻深色瓷瓶,倒出一粒藥來,不由分說便塞進她口中。又將瓷瓶塞進她衣襟之中。
“阿驚,你說的對,這就是毒,我就是要折磨你!殺了你!記著,每月這時候服下一粒,少一粒我便來殺了李焉識。你可以試試看!”
又恨恨地補充道:“你若再敢求死,也大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來殺了他!”
“武功這麼差,你配得上誰!你又有幾條命來換她!”
蕭影收劍離去,半分不曾留戀。
這些日子埋藏的,看來不得不重新挖出來了。
蕭影落下的風聲不再入耳,她靠在他懷裡,驟然睜開一隻眼睛:“走了嗎?”
“啊?走了。”李焉識正欲起身抱她回府包紮,不明所以。
“嚯,我就說這常備個血包管用的吧。”她利落地拔出紮在腹部的青峰劍。
“啊什麼啊這叫有備無患。”她望著李焉識詫異的眼神,狡黠一笑。
“我又不是有病,沒事兒自殺做什麼,我還沒活夠呢,這叫金蟬脫殼。”她站起身來,扯了一道紗布來給他正流著血的手包紮上。
他一晃神,忽的想起在清微山莊,她也幹過這事兒。看來是慣犯。
“你怎麼想到要備上這個?”他望著一臉認真,悉心包紮之人,追問道。
她從懷裡,袖口裡掏了一堆玩意兒出來顯擺,頗是得意:“自打上回被林謙文抓牢裡去,我便留了個心眼兒。把從前喬老闆給我的假死藥啊,解酒藥啊,毒藥啊,身上用的,嘴裡含的血包,迷藥,迷香什麼的,統統都揣上了,以備不時之需嘛。”
李焉識心道:你比喬老闆還像玄靈派的。
她手心腫著,翹著手指給他包紮好最後一道,心疼地道:“你倒好,攔我的劍,手都劃傷了。”
李焉識看著她低垂的目光,顫抖著聲音:“若非我攔著,你這劍會刺得更深,是會傷著你自己的。你是要把戲做全,以免他生疑,是不是?”
她目光躲閃,勉強笑著:“我……我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你放心,他那藥我不會吃的,我下個月,我……我肯定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蠢女人,蠢死了。”他看穿她的謊言,湧出眼淚來,緊緊擁抱著他。
她被摟著,笑著,指尖戳戳他的後頸:“至少,我守住了,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