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你可知太子臨終前說了什麼？”葉楚歌緩步上前，目光冰冷，”他說，他從未怨恨過你這個弟弟，只是不明白，為何你會如此恨他。”
葉昭臉色劇變，踉蹌著後退：”住口！你胡說！”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歇斯底裡，”是他！是他搶走了父皇的寵愛！就因為他的母親，父皇只愛他母妃一人，可曾想過別的妃子呢？我母妃那麼愛他，卻日日為他傷心，抑鬱而終。葉繁不過是父皇愛屋及烏，我才是最出色的那個！......”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扭曲的怨恨，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葉楚歌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兄，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殿門轟然開啟，大批禁軍湧入。葉昭看著那些曾對他俯首帖耳計程車兵此刻紛紛向葉楚歌行禮，終於明白大勢已去。
他緩緩轉身，走向那把象徵至高權力的龍椅。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扶手上的龍紋，彷彿在回味這一生。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成王敗寇，不過我此生無悔。”
話音剛落，他抽出腰間佩劍，鋒利的劍刃劃破空氣，直直刺入自己的咽喉。鮮血濺落在龍椅上，如同一朵妖豔的花。葉楚歌看著那具緩緩倒下的身體，垂眸不語。
而後她轉身望向殿外的晨光，輕聲道：”太子哥哥，你可以安息了。”
那名黑衣人見狀也正欲自刎，卻被顧禹希眼疾手快地攔下。然後幾個士兵跟過來將黑衣人制服，顧禹希看了眼葉楚歌，葉楚歌點點頭，而後顧禹希掀開他的面具。
葉楚歌看著那張面容，只覺得萬分熟悉，卻又實在想不出來。
葉楚歌眼下還有要緊的事情，便下令道：”先將他看護起來，不準他自刎。”
她轉身走進了皇帝的寢宮。皇帝躺在龍床上，面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宮女們跪在床邊，低聲啜泣。葉楚歌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喚來了沈珏與蘇煙。
”可有什麼藥能救他？”葉楚歌問道。她此刻看著他蒼老憔悴的面容，心中有些悲痛。
沈珏走上前去，仔細把了把脈，眉頭緊鎖。他搖搖頭，輕聲道：”時日無多了。”
蘇煙也湊上前來檢視，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們藥城最好的藥，能緩解一些。”
葉楚歌接過瓷瓶，坐在床邊，親自為皇帝喂下藥水。她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思緒萬千。
不一會兒，皇帝緩緩睜開了渾濁的雙眼。他的目光落在葉楚歌臉上，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葉楚歌支開其他人，輕聲喚道：”父皇。”
皇帝咳嗽幾聲，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他似乎早已看透了當下的局勢，虛弱地問道：”葉昭呢？”
葉楚歌垂下眼簾，聲音低沉：”他自刎了。”
皇帝聞言，眼中泛起淚光，一行濁淚順著蒼老的面頰滑落。他沉默良久，才艱難地開口：”是他...是他給太子下毒？”
”是。”葉楚歌應道，看著皇帝悲痛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
皇帝閉上眼睛，似是在平複情緒。片刻後，他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葉楚歌：”其實...朕原本打算...將你許配給太子。”
葉楚歌微微一怔，眸中泛起水光。
”他是朕最寵愛的兒子，”皇帝的聲音帶著追憶，”他心悅於你，朕自是知曉。若非...若非...”說到這裡，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葉楚歌連忙扶住他，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她想起太子對她的種種好，那些溫柔的目光，那些細心的關懷，原來不僅僅是兄妹之情。
皇帝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撫摸葉楚歌的面龐，卻又無力地垂下。”事到如今，這個天下都是你的了。太子善良溫和，治國有道，他教導你那麼久，你也定是學了一些。”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其實誰當皇帝不重要，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
葉楚歌握住皇帝的手，輕聲道：”兒臣記下了。我會遵循太子哥哥生前的願望，還給他一個太平盛世。”
皇帝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是帶著解脫，又似帶著遺憾。葉楚歌靜靜地守在一旁，直到他的呼吸漸漸微弱，最終停止。
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殿外，文武百官已經等候多時。葉楚歌環視眾人，眼中滑落兩行淚，宣佈：”皇上……駕崩。”
群臣跪地，山呼”萬歲”。葉楚歌看著這些曾經趾高氣揚的大臣們，如今在她面前俯首稱臣，心中卻沒有絲毫快意。她只覺得疲憊，太子哥哥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眼前。
處理完朝中事務，已是日暮時分。
那名黑衣人被人看壓著著，見到葉楚歌進來，他依舊神色淡然。
”你是何人？”葉楚歌在他面前站定。
黑衣人抬起頭來，”慕容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