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葉楚歌本以為彭姓男子是來巴結討好方舒池的，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貧苦的百姓。
他送給方舒池的那些東西，或許是他家最好的東西，而他卻甘願將這些東西送給一個貪官汙吏。
葉楚歌思忖良久，彭姓男子一家貧苦，卻對方舒池如此恭敬，其中必有隱情。
她決定先回住處，再做打算。
回到住處，天色已晚。葉楚歌剛點亮油燈，忽聞敲門聲。開啟門，是顧禹希。
顧禹希的到來打破了葉楚歌的沉思。他見葉楚歌神色疲憊，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不禁關切地問道：“公主，你臉色不太好，可是發生了何事？”
葉楚歌抬眸，將彭姓男子一家和方舒池的事情娓娓道來。她語氣平靜，卻難掩心中的疑惑：“你說這彭姓男子一家如此貧苦，卻對方舒池如此恭敬，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顧禹希沉吟片刻，劍眉微蹙：“此事確實蹊蹺。那彭姓男子口中的‘恩情’，或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我也是這麼想的。” 葉楚歌贊同地點了點頭，“我們去一趟關押方舒池的地方，或許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
夜幕低垂，軍營中火把閃爍，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搖曳的昏黃之中。
葉楚歌和顧禹希並肩而行，朝著關押方舒池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葉楚歌的心中思緒萬千，彭姓男子一家的事情讓她感到不安，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而顧禹希則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葉楚歌，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他看得出來，葉楚歌的心事很重。
他們來到了關押方舒池的地方。那是一間簡陋的營帳，門口有兩名士兵把守。
“麻煩通報一聲，就說公主和顧將軍求見。”顧禹希對著其中一名士兵說道。
士兵點了點頭，轉身進了營帳。片刻之後，他走了出來，對著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楚歌和顧禹希走進營帳，只見方舒池正坐在一堆幹草上，身上穿著囚服，頭發散亂，臉上帶著一絲驚恐和不安。
看到葉楚歌和顧禹希，方舒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變成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公主殿下，顧將軍，你們怎麼來了？”
葉楚歌沒有理會方舒池的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方大人，我們今日前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公主殿下盡管問，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方舒池連忙說道。
“今日，我們遇到一位彭姓男子，他帶著家裡的好東西來送給你，說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楚歌盯著方舒池的眼睛，語氣冰冷。
方舒池嘆了口氣，眼神飄忽，似乎陷入了回憶，“那彭姓男子，家中貧苦，上有老下有小，三個孩子嗷嗷待哺。朝廷徵兵，徭役繁重，他便來求我，讓我幫他遮掩一二……”
方舒池頓了頓，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我與他，也算是同鄉，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求，又想到他那三個孩子，我……我便一時心軟，幫他瞞了過去。他為了報答我，每年都將家中最好的東西送來，其實我也沒幫他什麼大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葉楚歌和顧禹希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都有些疑惑。方舒池的這番話，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後來呢？”葉楚歌追問道，“他還求你幫過什麼忙？”
方舒池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再後來，有一年冬天，官府在城外一個溝裡種了許多蓮藕。那一年冬天格外寒冷，河面都結了厚厚的冰。官府宣告，下去撈藕的人賞銀錢，只是名額有限。那彭姓男子又來求我，讓我幫他弄個名額。我尋思著這撈藕的活計雖然辛苦，但好歹能賺些銀錢，便也答應了。”
“就這些？”顧禹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方舒池連忙點頭，“就這些，公主殿下，顧將軍，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方舒池說得情真意切，聲淚俱下，彷彿真的是在為彭姓男子的遭遇而感嘆。
葉楚歌垂下眼簾，心中卻波瀾起伏。她想起了在宮中所見所聞，那些錦衣玉食的達官貴人，歌舞昇平的奢靡景象，與城外百姓的困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舒池的話，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但無論真假，都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在這樣的世道，底層百姓的生存是多麼艱難。
“方大人真是個好官啊，”葉楚歌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體恤百姓，令人敬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