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唯獨記住了那個銀灰色頭發的人。
因為只有他從來不會主動扣球,好像一直在給別人託球和接球。
太奇怪了。
打排球的話,不就是要大力扣向對面才有意思嗎?
比如像阿一那樣。
就算是被隊友們稱作“二傳”的阿徹,也會打出直接砸向對面,讓人接不起來的大力跳發球,下場之後也會很開心的跑來和他們講述那種美妙的感覺。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那麼沉迷於排球?
那晚,桐原渚第一次開啟了及川徹送給她,說是在家養病可以拿來解悶但害他被巖泉一揍了一拳的禮物。
一疊排球比賽的影像碟片。
她看得一頭霧水,索性開啟電腦查起了排球比賽的規則。
原來二傳手是這樣一個位置。
他們不僅需要兼顧全場,同時觀察對手和隊友,組織己方的每一次進攻,努力讓攻手能夠痛痛快快地扣球而不被攔下來。
還要為攻手撕開對面的防禦,開闢出屬於他們每一個人的道路。
那個銀灰色頭發的男生,和阿徹一樣,都是二傳手。
也是這天之後,桐原渚才開始頻繁地觀察菅原孝支,看他和朋友配合,看他和隊友擊掌,看他和對面握手。
如果讓阿徹那家夥知道了的話,大概會很不理解吧。
……明明她之前很不愛看排球比賽來著。
菅原孝支這學期開始帶著學生們一起上排球課,對上小朋友們一雙雙因為好奇而睜大的眼睛,他也不自覺放緩了聲音,一點點耐心地和他們講解著。
令他意外的是,他原本以為桐原綾子只是一時興起,來體驗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大概就會換一個不那麼傷手的運動。
畢竟是桐原渚的侄女,從小就學習鋼琴,保護好手應該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她還在堅持學習,排球也打得像模像樣的。
正好這幾天桐原渚來宮城準備演出,兩個人吃晚飯的時候,菅原孝支順口提起了這件事。
桐原渚把那天綾子在電話裡說的話轉述了一遍,菅原孝支聽完之後愣了很久。
“怎麼了?很意外綾子會喜歡排球嗎?”桐原渚給他舀了一碗湯,又伸手拿過了自己的碗。
菅原孝支把面前的那碗湯放到了桐原渚面前,從她手裡拿走了碗和勺子。
“倒不是因為這個啦,每個小朋友的興趣都是很多樣的,一時之間産生變化的現象很常見。”
“我就是沒想到,綾子竟然是因為我分享的比賽經歷而對排球感興趣的。”
他略微垂著腦袋,沒有和桐原渚對視。
桐原渚高中期間其實經常出現在排球部,有時候是一個人來,有時候是和隔壁女排的宇野麻美一起來。
升上高三之前一切如常,但後來兩個人有了誤會,菅原孝支還把首發的位置讓給了影山飛雄。
之後桐原渚還是會來看比賽,縣大賽,春高預選賽,春高……
她一場都沒有錯過,菅原孝支也很清楚這點。
只是他不再是首發了。
影山飛雄那種神一樣的技術是他難以超越的,所以他從不後悔讓出了首發的位置,更為改變陣容後打進春高這件事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