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天氣好,說在家裡待著浪費大好時光什麼的,一早就跟同學出去了。懷民單位忙。再過幾個月開亞運會,現在就開始佈置,為亞運會做準備。”
“這個會人多嗎?”
蘇笑笑點頭:“您在街上賣純淨水,就是瓶裝的那種,一天都能掙十來塊。”
莊小嬸頓時想試試。
十塊錢跟做大生意的人比起來不多,但比打工多多了——劉莊的岳父家請個小保姆,包吃包住一個月九十,幹得好獎勵十塊錢,雖說幾乎月月都獎勵,可也只有一百。
莊小嬸立刻說:“你弟妹天天在街上走動,回頭我叫她上點心。說起這事,你二伯真作死,大字不識一個,居然學人家往毛子那邊倒貨。”
蘇笑笑神色一怔,不禁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個月。他們原本想年後就試試。北邊不是冷嗎,說雪太大車停了。那個國際班列一通車,他們幾個就跟人屁股後面去了。”
“幾個?”
莊小嬸:“你二伯和他倆女婿,還有劉荷的大兒子。”
蘇笑笑張張口,“不,劉荷的大兒子才多大?”
“今年十八吧?”
蘇笑笑:“這麼小,就算他不想上學,也該叫他學一門技術。學會了不想幹再跟二伯做生意也不遲。以後生意不好做,還能靠技術吃飯。”
“那個沒媽的小子,你還記得吧?”
蘇笑笑點頭:“見過兩次,還有印象。”
“那孩子的媽以前跟劉荷是小姐妹,她看人家孩子媽沒了爹不管都能打工賺錢,就覺著她兒子有爹有媽,肯定比人家厲害。”
蘇笑笑皺眉:“這都是哪跟哪兒?按照她說的,那小光高考應該比大勇考得好才是。”
當年填志願的時候,陳大勇報考經貿大學沒怎麼猶豫,李小光填報比他低幾十分的地質大學還擔心滑檔。
莊小嬸搖頭:“咱也不懂。你叔擔心他在車上遇到直接上手搶的,錢沒了再傷到他,他說沒事。你叔說你又不會外語,到那邊咋賣。他就說先跟人學學。對了,以前跟我們一塊拿貨的要帶他,可能覺著人多了安全。”
“是跟你們一樣擺攤開店的,還是搞批發的那家人?”
莊小嬸:“跟我們一樣開店的。你叔說給我們供貨的那家有錢又有人,人家都是租火車皮一次幾車皮,直接賣給當地大公司。沒有自己賣利潤高,但人家東西多,你二伯去一次賺五倍,兩三千塊錢了不得了吧。人家一次淨賺兩倍,也比你二伯多倆零。”
蘇笑笑:“我的意思跟著人家安全。二伯在那邊被搶,人家認識當地大人物,能幫他把搶走的東西找回來。”
“沒法跟人一塊。人家一季去一次啊。”
蘇笑笑想想一次幾車皮貨,足夠當地公司賣一兩個月,“那你別管了。又不是我們攛掇的,出了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等出事就晚了。”
蘇笑笑:“小叔倒是管了,有用嗎?”
莊小嬸沒話了。
正好這個時候掛鐘響了,莊小嬸一聽十點,再過一個多小時孫女孫子就放學了,她嘆了一口氣起身道:“不管了。我得回去做飯。”
蘇笑笑送她到路口上了公交車才回來。
現在也不需要蘇笑笑幫她買票,莊小嬸遠遠看到熟悉的公交車就擺手叫蘇笑笑回家。
蘇笑笑到家把洋槐花倒出來一半給公婆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