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軍解釋去買票。楊一名尋思著閑著也沒事,就戴上手套戴好圍巾跟他倆一塊去。許小軍看著他不愁不憂的樣子,還有心思問劇院有啥好看的,回頭帶他爸媽去看看,心說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難怪人家女同志跟他分手。
被他一耽誤,坐上公交車到劇院,又從劇院回來就晌午了。
到路口,三人各回各家。
許小軍的母親韓大菊因為團團暑假在她家住幾天,發現團團喜歡吃炒年糕炒米麵,再加上天冷在路上不會捂壞,給蘇笑笑寄二十斤年糕和十斤米麵。許小軍得知這一訊息,在團團家越發自在。聽到蘇笑笑問他倆中午吃什麼,許小軍也敢大膽直言,“想吃年糕又想吃米麵。”
蘇笑笑問:“你倆明早有沒有課?”
團團點點頭,“坐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去。”
“那我炒一碟年糕,你倆一人一碗,再煮一鍋米麵。”蘇笑笑不知道張懷民什麼時候回來,“在電飯鍋裡煮點粥,熱幾個包子?”
前些日子天熱,包子蒸多了一兩天吃不完就壞了。現在天冷沒了這層顧慮,蘇笑笑昨天下午閑著沒事蒸幾十個包子,一半白菜油渣餡——油渣是在婆婆家拿的,還有一半是豆腐雞蛋餡和胡蘿蔔木耳餡。
團團不愛吃胡蘿蔔,讓他媽多熱幾個白菜餡和豆腐餡的包子。蘇笑笑讓他去拿,讓許小軍切年糕——年糕硬,蘇笑笑沒有小青年力氣大。
團團拿六七個,電飯鍋籠屜塞得滿滿的,蓋子都蓋不上。蘇笑笑道:“這樣正好,米湯不會溢位來。”
“媽媽,我不喜歡吃胡蘿蔔,以後能不能別做了?”
蘇笑笑:“你爸喜歡!”
團團不禁撇嘴:“天天不著家,管他喜歡什麼!”
啪!
團團腦袋上捱了一巴掌,他下意識看許小軍,許小軍吭哧吭哧切年糕,又轉向他媽,蘇笑笑忙著用溫水洗五花肉,打算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絲煮麵炒年糕。團團摸摸腦袋,後知後覺轉向門外,氣得大吼:“爸爸!”
蘇笑笑好笑:“可算看見你爸。”
“你你剛才故意的?”蘇笑笑:“你爸確實喜歡不是嗎?你爸不喜歡燉白蘿蔔燉白菜。小時候吃傷了。”
張懷民看到地上的燒水壺:“有熱水吧?”
蘇笑笑點點頭。張懷民拎著水壺出去洗臉刷牙。
牙刷牙膏就放在廚房外面窗臺上,蘇笑笑透過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又一夜沒睡?”
張懷民刷好牙才說:“碰到一群把國企物資往外倒的,為了人贓並獲,一個不少,我們和分局沿路布控,淩晨五點才收網。”
“這事分局不是經驗豐富嗎,還需要你坐鎮指揮?”蘇笑笑感覺有點奇怪。
張懷民:“分局鎮不住那些職工子弟和他們的同夥,還沒把人押到局裡就被截胡,我——怎麼說呢,還不一定,聽局長的意思上面要提我為副局長,他們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可能徇私,看到我就不敢心存僥幸。”
團團奇怪:“他們認識你?”
張懷民:“他們人脈廣,我們局和分局局長隊長,他們都找人查過。”
許小軍好奇:“這事您怎麼知道?”
團團:“傻呀。當然是審出來的。”
張懷民把毛巾洗幹淨晾起來,一邊塗面霜一邊說:“一打照面就喊我張隊,我確定沒有見過他們,除了查過我沒別的解釋。”
許小軍不禁說:“張叔叔真厲害!”
團團感覺不對勁:“爸爸,可是你現在只是大隊長啊。萬一沒能提副局呢”
張懷民當然不會告訴他,公安系統內部都傳他有個厲害的親戚。坊間看到他在分局幾年就到市局,到市局幾年就要提副局長,也認為他後臺硬。
剛剛回來的路上張懷民還暗樂,狐假虎威的感覺真好。
過些年別人弄清楚他其實沒啥過硬的後臺也晚了,他本人就是他最大的後臺。
“局長敢告訴我,說明這事十拿九穩。除非我自己犯了原則性錯誤。”張懷民看到蘇笑笑炒年糕,“多炒點。”
蘇笑笑:“你也想吃?你吃過就睡的話,吃米麵和包子吧。年糕消化慢,頂在胃裡不舒服。”
張懷民還是想嘗嘗味兒。蘇笑笑又讓許小光切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