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蘇笑笑再次打斷,指著圍觀群眾裡頭一身補丁的人:“說不如做。醫院裡有饅頭包子,去買三五十個饅頭讓我看看你的善良。”
“我,我沒有那麼多糧票!”
這幾年對票的要求不嚴,但要買這麼多確實需要糧票。蘇笑笑:“那就給他十塊錢,讓他跟人換糧票。你不會只捨得給塊兒八毛吧?那你的善良真廉價!”
跟她一起來的男人說:“我給!”
蘇笑笑:“原來善良可以代替啊?難怪她要替我心疼我爹孃!真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男人急了:“你胡說什麼?我倆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就能替她行善?”蘇笑笑嘖一聲,“看起來你挺有文化,原來在你們文化人口中姘頭都叫朋友啊?長見識了!”
男人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別侮辱人!”
張懷民朝蘇笑笑看去,她殺瘋了吧?怎麼逮誰懟誰!
蘇笑笑沒瘋,她和張懷民的工作性質容不得他倆背上打罵父母的名聲。她必須要讓這樣認為的人啞口無言。
雖說四周沒有她認識的人,可西城才多大,一裡路能遇到仨熟人。她娘把她的名字喊出來,誰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傳到領導耳朵裡。
眾口鑠金!
被群眾誤會張懷民打人,以後張懷民遇到案子出來暗訪,見過他或認識他的市民還能乖乖配合嗎。
蘇笑笑:“是嗎?原諒我無知。我朋友不會代我行善,還陪我來醫院。我又不是沒有丈夫。我朋友也有家人,難得休息自然是先照顧好家人。還是她丈夫死了,你老婆也死了?”
眾人把目光投向兩人。
蘇笑笑身後的女人指著對面的男人:“噯,小潘,你老婆孩子不都在城裡嗎?你星期天不在家陪孩子,怎麼在這兒?你病了啊?”
蘇笑笑回頭,看到說話的人四十來歲,一副很關心他的樣子,但她感覺這大姐故意的。這個歲數的人,就算一天班沒上過,也不可能這麼不懂人情世故。
此言一出,誰還在意閨女打娘。
這種自家人打鬧的戲碼哪有豔聞有意思。
劉大軍一家子也傻了。
蘇笑笑拉著張懷民離開。那個男人下意識喊:“你——你別走!站住!你給我說清楚!”
蘇笑笑回頭:“我說什麼了?你女人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我不能隨意猜測?要說也是你倆先給我說清楚,再給我道歉!”
男人有口難言。
蘇笑笑朝他身邊的女人看去:“你這種替他人著想的品質不錯,繼續保持!對了,你要是氣不過想報複回來,可以找他們,他們知道我家在哪兒。”指著劉大軍幾人,“只要他們不怕我報複回去!你呢,到時候也別怪我把你幹的好事,告訴你父母兄弟姐妹的同事!噯,對了,流氓罪得槍斃吧?”
說完,蘇笑笑拉著張懷民就走。
倆人走遠,眾人才明白她此話何意。二十郎當歲的青年男子伸出大拇指,不嫌事大說道:“那大姐這招高啊。我要是這個男的老婆,知道他這麼不老實,就去這女的父母單位大鬧,去她家大罵,罵他們上樑不正下樑歪,罵這女的破壞他人家庭耍流氓。”
指責蘇笑笑不善良的女人臉色白的滲人,身體搖搖欲墜。
小青年身邊的男子不落忍:“那男人犯的錯,憑什麼找人家女同志?”
“蒼蠅不叮無縫蛋!”小年輕問,“雞蛋壞了要扔,蒼蠅也要打!先攘外再安內!上一個號稱‘攘外必先安內’的到死都沒回來。”
男人聽得一知半解,見不少人點頭贊同,頓時不敢這個節骨眼上跟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著幹。
劉大軍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蘇笑笑。陳雪顯然也想到了,拉著她婆婆,示意她快走。
上了公交車,蘇婉珍問劉大軍:“蘇笑笑個沒良心的怎麼比以前還厲害?小旭,回頭問問她現在在哪兒上班。”
劉旭震驚:“還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