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民:“就是孩子可憐。不過沒關系,等你們各自成了家再各自生一個。”
夫妻倆一致轉向張懷民,異口同聲:“你說什麼呢?”
“我又說錯了?不是,你們看著不大,有沒有三十歲?今年離了,明後年結了婚不生了?一婚鬧成這樣,還敢再婚,那再婚物件肯定讓你們很滿意。”張懷民想到要說的話寒毛卓豎,“不想跟意中人生個愛的結晶?”
女同志眼睛一亮,指著他丈夫:“我說你怎麼那麼硬氣,合著在外面有相好的。”
男同志吼張懷民,“你胡說什麼?!”
張懷民一臉無辜:“我說以後。”
男同志仔細想想他的話:“對!”指著女同志,“這麼著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看你才有相好的!”
張懷民抬抬手:“二位,聽我一言——”
“不聽!”
夫妻倆再次異口同聲。
張懷民心說,離了婚誰還能跟你們這麼默契,“我覺著應該先開證明——”
“開個屁!”女同志一把拽住他丈夫,“不說清楚,這輩子甭想離!”
張懷民高聲提醒:“順便把二婚生不生孩子這一點也先說好!”
砰一聲,夫妻倆一手關上一扇門,把所有人擋在外面。街坊四鄰和街道幹部嚇得往後推一下,面面相覷,這就完了嗎。
街道小劉轉向張懷民,小聲問:“張隊,這——”
“我都說了沒事。”張懷民撇向先去那大媽,“您老還不信。不是我多嘴,到了民政局也離不了。兩口子耍花腔,看把你們一個個急的。”
老張好奇:“你怎麼知道他倆不想離?”
張懷民反問:“這年頭離婚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經過多年革命,人民群眾思想開明瞭一些,但大部分市民依然羞於讓外人知道他們婚姻破裂。尤其很多單位幹部升遷會考慮到家庭婚姻,怕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實在過不下去,到了分居的地步,能不離還是不離。
張懷民在這邊住了四年,還來這邊排查過,大部分街坊他都認識且瞭解。這兩口子平均每月就會鬧一次。張懷民早出晚歸不常在家就碰到過十幾次。
要離早離了。
街道小劉文:“以後鬧起來,我就當不知道?”
“出了人命是你失職。”張懷民道。
小劉張張口:“——你說他倆耍花腔?”
張懷民:“我查辦的兇殺案中有一種激情殺人。比如你和我吵架頭腦發蒙,隨手抓個東西朝我腦門上一下。你在旁邊盯著,他們吵起來有所顧忌,不會出現我說的那種情況。不過別離太近。”
小劉轉向街坊四鄰:“以後他們家的事別找我們。”
熱心腸大媽問:“那找誰?”
張懷民:“婦聯!她們三天兩頭處理這種事,比我們都擅長。”
老張打量他兒子,怎麼覺著張懷民個老小子沒憋什麼好啊。
“給我回家!”老張拽著他。
張懷民擔心摔著:“我一條腿,您悠著點。”
到院裡,老張就讓小張解釋。
張懷民不敢再氣他爹:“婦聯的一些同志很擅長和稀泥——擅長說和。這兩口子就是欠被婦聯的同志教育。”
“人家得罪你了?”
張懷民不能說他閑的,也不能提他在屋裡憋的:“沒有。擾民!冷不丁嚎一嗓子,好好的人也能被他們嚇破膽!”
老張將信將疑:“你就這麼不想待在屋裡?”
“三天了,吃飽了幹坐著,換你你受得了嗎?”張懷民問。
老張受得了就不會天天往外跑,“再忍幾天,等骨頭長好,你愛上哪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