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雙姐問我是不是嫌是女孩的衣服。我笑笑沒說話。她認為自己猜對了,說團團這麼小的孩子還沒分男女,男孩女孩的衣服都能穿。”
張懷民不禁說:“別理她。咱家又不是買不起!”
蘇笑笑:“穿舊的沒什麼,關鍵團團也不喜歡雙姐給的衣服。之前雙姐給的書包他就嫌醜。”
團團挎著小書包進來。
張懷民:“這個包確實好看。”
團團低頭看看書包:“爸爸是說這個嗎?這個是二娃哥哥的。媽媽,二娃哥哥好厲害,他還會做衣服。”
蘇笑笑懷疑她聽錯了:“大娃的弟弟,三娃的哥哥,二娃做衣服?”
“是的呀。”團團點頭。
蘇笑笑轉向張懷民:“那孩子不是才十來歲嗎?”
張懷民:“十一。”
“這麼小就會做衣服,他是天才嗎?”蘇笑笑更想問,難道他跟自己一樣,或者跟林瑩一樣是重生的。
張懷民失笑:“哪有那麼多天才。宋老師是濱海的,濱海市革命鬧得最兇的幾年把一群老師教授弄到農村改造,有幾人就在宋老師老家。宋老師寒暑假就帶孩子回去住一段時間,請他們教二娃畫畫,好像還有什麼國畫配色。師長跟幾個政委誇二娃的時候我不巧聽到幾句,具體學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能讓宋老師千裡迢迢回去,那幾人都是名家大師吧?”
張懷民:“可能。”
“那怎麼只叫二娃回去?”
張懷民:“可能其他孩子喜歡的那幾位教不了。好比大娃,我聽人說他想當兵。回去跟他們學不如鐘團自己教。”
蘇笑笑把他洗幹淨的碗接過來擦幹淨放櫥櫃裡,“這就難怪了。”不由得想起孟母三遷擇鄰而居,“團團,二娃哥哥這麼厲害,你跟他學學以後也會變得很厲害!”
團團毫不遲疑地點頭。
張懷民看看放在案板上的表,“時間還早,你和團團去單位,剩下的我收拾。”
“不用回部隊?”
張懷民微微搖頭,沒說今早淩晨三點全體軍官最困的時候他吹響集合哨,負重訓練到天亮,上午沒什麼事,下午上艦,“今天不忙。”
蘇笑笑拿著雨傘,牽著團團出去。到門口碰到吳雙,吳雙叫團團坐車後座,她推著車子和蘇笑笑去單位。
到單位看到牆上的日歷,離中秋不到半個月,蘇笑笑考慮到國人很重視中秋,翌日清晨就領著團團去副食廠,買兩大箱便宜海貨。
副食廠工作人員幫蘇笑笑送到家,蘇笑笑看到被團團用來養水草的可樂瓶,陡然想起張懷民他弟之前給團團寄了很多又貴又不好買的洋玩意。
張新民在財政部門上班,難免要和領導打交道,給領導一百斤糧票都不如送他一斤海參或幹鮑魚。這年頭交通不便,處處軍管,品相好的海參或幹鮑魚可比糧票難搞多了。再說了,領導工資高定量多,送他糧票就是錦上添花,人家根本不會往心裡去。
蘇笑笑把粥煮上,讓團團在家看著火,她去漁村看看。
漁村很多人不認識蘇笑笑,不敢跟她推心置腹,以至於蘇笑笑在漁村半小時啥也沒打聽到,決定回頭問問同事。
到家屬區路口,蘇笑笑暗罵,出門忘了看黃歷。
“這不是蘇主任嗎?”調侃聲由遠及近。
蘇笑笑當沒聽見,直直地往家去。
林瑩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憋屈,大步追上蘇笑笑:“有個當團長的丈夫就是好,不到半年就升為主任,難怪你願意隨軍。”
蘇笑頓時覺著她可笑,甭說張懷民是副團長,就是團長,一個師有三個團,島上還不止一個師,論資排輩也輪不到張懷民的妻子。再說,張懷民是首都工人子弟,非本地人,上無靠山,下無群眾基礎,部隊首長憑什麼偏向他。
要論軍功,能到副團級別的誰身上沒有幾個二等功三等功。要說腦子靈,會打仗的有幾個蠢貨。張懷民就跟蘇笑笑說過,鐘團隔壁的沈團長文化水平不高,但人家以前在南方參加過幾次戰役,有一次還把敵人追得抱頭鼠竄。跟他比起來張懷民的那點軍功堪稱寒酸。
當時張懷民還說過,別看他現在的團長四處使勁,將來上去的不是鐘團就是沈團。
蘇笑笑停下:“對啊,有個團長丈夫就是厲害,說升官就升官。不服你去舉報我好了。看到時候部隊領導罵你還是罵我!”
部隊當然是保護軍屬!林瑩想到這點臉色變得很難看,“你不要得意!有你後悔的那天!”
“那我等著?或者說我很期待。你是不是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