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趙嬸子還決定不給錢?
“對,她說是過來提前學怎麼帶孩子,說是管飯。”
秦漠也有些唏噓,要不是為了給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看病,這家人也不會過得這麼緊張。
但趙營長的工資不算低,怎麼也不應該如此小氣。
“管不了這麼多,往後他們要看病,就在我營業的時間去醫館,否則我可不去了。”白雪心有餘悸。
這也就是她能隔著肚皮,不用任何儀器,也能看見孩子的情況,才敢接生。
萬一孩子有什麼意外,她毫不懷疑,趙嬸子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徹底賴上她。
她是大夫,又不是聖母。
秦漠對此表示預設,“不想去就說我不讓,趙家有任何問題,讓他來找我。”
就在幾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沒幾天,趙嬸子還真的找來了照顧小孩的人。
只不過白雪忙著跟師父學習,並沒留意這些。
這些日子忙起來,她也沒有時間頓頓都做飯,而在她用肉票,在食堂換了二十個蓬鬆渲染的肉包子之後,一個鬼祟的身影,從後廚轉了出來。
“新來的!幹嘛呢,讓你收泔水,你怎麼又來前面了?”
部隊食堂每天也會産生一定量的泔水,雖然這年頭誰都不會浪費,但只要是做菜也難免。
而這些泔水,會被人收走,拿去喂豬。
熟食喂養的豬,長膘很快,這也是泔水供不應求的原因。
周大全連忙低下頭,訕笑著往後走。
他沒看錯,那個面色紅潤,笑容燦爛的人,就是當時他放棄的那個白家真千金。
“注意衛生,你又抽糞,又收泔水的,可不行往裡面走。”食堂的負責人皺眉看著這人。
之前收泔水的人歲數大了,也是附近的村民,前陣子中風,幹不動活兒,他兒子不樂意再幹這種工作,讓部隊重新找人。
也不知道這周大全,走的是誰的關系,不是村子裡的人,也能找到這個工作。
只不過抽糞或者收集泔水,也都是沒有工資的。
糞水可以賣給村民,拿去種地,這裡面就有一部分收入,而抽糞的也是靠著這些收入過活。
周大全忙活了一天,新收上來的泔水還沒有找到銷路,他只能拎著回了臨時租住的小院。
這裡說是小院,也不過就是個窩棚,畢竟沒有什麼正經人,會把這裡租借給一個抽糞的人。
抽糞的車子還停在院子裡,不用靠近,味道銷魂。
周大全沉默的打水洗手,聞了聞身上混雜的味道,又看了一眼發黃的褲腿,默默走到後院,去洗澡洗衣服。
晚上的井水冰涼刺骨,他凍得打了個哆嗦。
但不洗不行,白小柔可不會讓他上床睡覺。
周大全忍著冷,用一條十分破舊地布料擦了身上的水,走進屋中。
白小柔自己手裡拿著的是肉包子,但是放在周大全面前的,只有一個幹硬的窩窩頭。
她捏著鼻子,往旁邊讓了讓,下巴一指桌上,語氣中充滿了施捨,“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