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涑雪時常在屋頂上望天發呆。十二月十五日滿月夜,她飲下三瓶變若水之後,心煩氣躁地躺在屋頂上吹風。
有些睏意的涑雪眯了眯眼睛,在氤氳的月光下有白花花的光暈從天而降,紛紛揚揚。
“下雪了嗎……”
涑雪伸手去觸控那些晶亮的光點,光暈在觸及她指尖之時便融化了……她倒是忘了,自己現在是寄居在人類的軀殼之內,血肉之軀的溫度是觸不到這些脆弱的雪花的。
她枕著手臂,懶洋洋地躺著,任由那些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她身上,融化了又積蓄,直到鋪上厚厚的一層。涑雪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有溫暖的神色在她絕美的臉上一閃而過……
1963年的第一場雪後,新選組迎來了一個重要的人,她的出現幾乎推翻了涑雪所有的決定。
在屋頂上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整晚,涑雪渾身都僵了。只好早早去臺所廚房)喝點熱茶緩緩。
涑雪耳尖,一草一木的動靜都躲不過她的聽覺,更別說是隻隔了幾個屋子的說話聲。
“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個聲音珠圓玉潤,悅耳動聽卻尚還稚嫩。
“這裡是京都的新選組屯所。”這是井上源三郎的聲音,他的口吻總是十分平易近人。
涑雪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走過去一探究竟。
井上正領著一個雙手被縛的“少年”向議事廳走去,涑雪細細打量那個“少年”的形容。
一張尚還稚嫩的臉上已經有了姣美的姿色,眉目之間更是秀麗,雖然身穿羽織裙褲,身量卻十分嬌小可愛。
涑雪微笑著上前,指指那個“少年”,“井上先生,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或君,真早。”井上微笑著頷首,“這個孩子是昨晚在千本通,土方副長從羅剎手中救下來的。”
涑雪再凝神注視著那個孩子,那個“少年”有些驚慌的黑眸也亮晶晶地看著她。
與眾不同的氣息讓涑雪確定她不是一般人類,“是要帶她去議事廳吧?我也一起去。”
井上點了點頭,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年”一瞬不瞬地盯著涑雪,可能也是感覺到她奇異的氣息了吧。
“來了。”土方看到涑雪似乎也不奇怪,示意三人落座。
“大家都在。”涑雪看見那些家夥一個個都沒落下,掃視了一圈,在齋藤一的身邊坐下。
“阿或你的臉有點蒼白,是昨夜著涼了?”原田坐在她的另一邊,視線粘著她的臉,看了又看。
涑雪幹笑了幾聲,沒有作答。
“咳,開始正題吧。”土方做咳嗽狀示意,轉頭對近藤點點頭,繼而面向那個正襟危坐,惴惴不安的“少年”。
“說說吧,你是什麼人?昨晚都看到了什麼?”土方無儔的俊容露出嚴肅的神情,更是震懾人心。
“少年”抿緊紅潤的嘴唇,不敢直視土方的眼睛,珠圓玉潤的聲音由於緊張顯得有些嘶啞,“我……我是從江戶來京都尋父的,至於昨晚……我只是被兩個浪人追趕,後面的事我就都不知道了!”
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土方和近藤對視了一眼。
“實話實說,你的身份。”魔鬼副長威嚴具足的目光實在如芒在背,在角落嬉鬧的新八和平助都驟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