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八木宅的青石路上時,夕陽已經紅的如血。黑雪抬頭看天,視線穿過血紅的雲層已經可以看見一輪完整的圓月。
滿月。
她微微色變,急著離開。
一聲尖叫將她的視線拉了回來,就看見八木家的一個孩子看見他們三人被嚇哭了,飛快地跑回宅子裡。
黑雪皺了皺眉頭,腦袋隱約有些昏漲。緊接著,井吹跟著一個高挺的身影從宅院裡走了出來,是總司。
黑雪猝然感到大腦裡傳來一陣疼痛,視線模糊了一下,以致她錯過了那一閃而過的熾熱目光。
抽搐的痛苦讓血色瞬間從黑雪的臉上消失,她抿了抿嘴唇,偏頭對齋藤說了聲“我先回房了。”
也不等他人回應,她快步地沖進了院子,在大腦的疼痛向全身蔓延之前,她極力保持著鎮定的模樣,哪怕她每走一步呼吸都變得愈發困難。
正當她要跨過門檻,繞過總司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就要向前補到。可悲的是,黑雪現在竟連穩住身體的力量都沒有。
黑雪腦中飛快地思索著失態的藉口,卻突然腰上一緊,一隻寬厚的大手攬住了她前傾的身體,一陣頭暈目眩,那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旋即,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令人窒息的清澈花香。
那還是無比熟悉的味道,彷彿還在昨天。那天是總司十九歲的生日,他向自己索要了一個禮物,就是一個擁抱。
但是猛烈的疼痛打斷了那溫暖的回憶,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血紅。紅色的天空,漆黑的汪洋,還有一點一點染紅的白雪,那是地獄降臨前的光景……
總司摟住黑雪的手緊了緊,她一下子被拉回來現實,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跌跌撞撞的退到門邊。
“黑雪?”齋藤似乎看出黑雪的異常,擔憂的問道。
“不,不要……不要過來,我很好。”她哆嗦著說了一句,匆匆轉身跑進玄關,草鞋也不知道脫到哪裡去了。
其實她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孤獨的黑暗奪去了她的視眼,痛苦在剝奪她的神志,周圍的一切都被染上鮮紅,像是祭祀潑下的血液,是一場又一場永無休止的噩夢。
黑雪慌不擇路的在八木宅裡跌跌撞撞,好在已經是飯點時間,沒有遇到什麼人,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啊……”黑雪蜷縮在鮮有人至的角落裡,壓抑著痛苦。她咬緊的紅唇滲出血珠,眼睛耳洞鼻孔都緩緩流下血痕。她顫抖著,卻一言不發。
她的恐懼無從述說,她的求救無人傾聽。一直……一直都是如此。
“……雪。”一個輕微的聲音在黑雪混亂的腦海裡想起。
有人將她抱了起來,虛弱的身體讓她感到沉甸甸的累贅感。
黑雪疲憊地睜了睜眼睛,看見了上方一張酷似自己的臉:漆黑的眼睛,烏黑柔軟的發,精緻筆挺的鼻,殷紅如花的薄唇。
這個黑衣的少年悲涼又擔憂地垂首注視著懷裡的少女。他總是隱藏在黑暗中,難得看見光亮中他那張與黑雪酷似的容顏。
黑雪對他笑了笑,可笑容牽動的傷口引起她痛苦的悶哼聲。那不僅僅是□□上的疼痛,更是精神上的,靈魂上的,這種痛苦每一次都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卻只能強撐著,強逼著自己去習慣痛苦。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但十涑馬上讀懂了她的意。他輕柔的橫抱著氣若遊絲的黑雪向臥室走去,他揮了揮手,那滿地的血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沖田先生!”井吹在總司的耳邊大喊了一聲,出神的總司回過神來,有些呆滯的看向他。
“齋藤先生和永倉先生都已經進屋了,沖田先生你還在發什麼呆?”井吹狐疑地盯著詫異的總司看。
“我問你一個問題”總司忽然鄭重地對他說,“一個體型瘦弱的男人,他的腰身也可以像女子一樣柔軟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