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深吸了口氣,這當然又是他的傑作。舍倫堡想靠這塊石頭跟西方單獨和談,他必須出手破壞。
“不可能!但是——”雷德作沉思狀。
“什麼?”
“我裝車前後只接觸那石頭外面的匣子20分鐘,也頭暈了兩個多小時。”雷德說,“城堡裡計程車兵也都說它邪門,不敢靠近。會不會是那輛車的防護,還是不夠?”
雷德引導的話題,讓舍倫堡自己得出結論:“你是說,司機受到了能量影響?”
“沒錯,”雷德故作恍然大悟,“說不定是這樣!”
“讓他們繼續打撈吧。”舍倫堡說,“現在我得去彙報,還不知道希拇萊先生聽到這個訊息,要怎樣震怒。”
訊息報給希拇萊時,後者沒有太生氣,而是用一種“早有預見”的語氣說:“我就知道這樣不行!我們不能去求和,太冒險了!我只能忠誠於元首!”
這不意外,在涉及希特嘞的所有事情上,希拇萊都膽小如鼠。只有面對不能反抗的犯人,他才會變得兇殘。
“不能這樣想,”舍倫堡勸道,“既然那石頭不能用了,我只能帶上埃德斯坦小姐親自去一趟。”
舍倫堡很高興自己能說出這個結論,之前希拇萊在西貝爾同去的問題上總是猶豫,現在約櫃石頭什麼的沉了湖,那她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希拇萊扶了扶眼鏡,用一雙小眼睛瞧著他。這目光像蛇一樣陰毒,舍倫堡也不禁心顫,自己話裡難道有什麼破綻?
“沃爾特,”希拇萊慢悠悠地,看起來很好脾氣地說,“你一直渴望得到那個女人,我知道。追求女人,是所有男人的欲|望。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管哪個德國姑娘,你看上了,哪怕血統不那麼純粹,我會幫你。但埃德斯坦有她的能力,我還要用到她。”
“不,我和埃德斯坦,純粹只是工作——”
舍倫堡的話被希拇萊的笑聲打斷了,這笑聲斷斷續續,像是嗓子裡憋著一口氣故意做出的笑聲,滑稽又讓人恐懼,它表明希拇萊並不相信。
“在41年之前,”希拇萊湊近了,低聲對舍倫堡說,“你週末還在自己小貓沙龍裡放鬆一番,後來幾乎不去了。海因裡希留下的風|騷寡婦幾次求|我,說想約你,你也都推辭了。親愛的沃爾特,不要告訴我,你對埃德斯坦沒有興趣,我不是傻瓜。7月20號那麼緊急的情況,你還在去本德勒大街之前把她送到草地街安頓起來。沃爾特,你現在,就像喝了愛情魔藥的特裡斯坦,想她想得——都——快——瘋——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希拇萊揪住舍倫堡的衣領,嘴巴好像槍口一樣,把那幾個子彈一樣的字吐進了舍倫堡的腦袋。被話語擊中的舍倫堡猛地撤回自己,像剛從水裡被撈上來一樣喘著氣。希拇萊並不傻,之前還是小瞧了他。
“是的,她很吸引我。但她有未婚夫了,所以我盡量讓自己和她保持工作關系。”舍倫堡趕緊說。
“這就對了。”聽到舍倫堡承認,希拇萊松開了他的領子,語氣平和,“你認為應該求和,那就去。盡管去談。但是你的孩子、你的姐姐,還有你朝思暮想的女人,我會派人照顧。這樣你就可以放開手腳,沒有後顧之憂了。”
“是的,那當然。”舍倫堡製造出一個笑容。
“帶著她去瑞士什麼的,不可能。我對她另有安排。”
“什麼,什麼安排?”
希拇萊故意不說,拖延了好一會,直到舍倫堡都以為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時,才聽到他說:“元首總是懷疑我和反叛分子勾結,這使我很擔心。所以我得用一些新鮮美麗的事物討他的歡心。你可能知道,戈培爾夫婦把一個漂亮女人送到了大本營?所以我決定,把埃德斯坦送給元首——”
希拇萊的話停在了這裡。
舍倫堡腦子嗡嗡直響,“新鮮美麗的事物”、“漂亮女人”、“送給元首”這些句子讓他心中的警鈴一次比一次響得更大聲,他眼前發昏,身體搖晃,快要站不穩了,心髒也緊縮得幾乎停止。最後,他聽到——
“——做治療。”希拇萊補充道,“元首耳朵在爆炸中受傷了,經常抱怨。”
舍倫堡的心髒恢複了跳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而旁邊的希拇萊,看到自己完全牽制了對方的情緒,拍了拍舍倫堡的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