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我打算到街上逛一下,買點東西吃。甜食是不是好一些?應該會讓我心情好一點。
我剛買了一小盒薄荷糖,從糖果店出來的時候,雷德在門口等我。
“旅隊長在前面等您,有急事。”
走了幾十步,看到了舍倫堡的車。雷德拉開了車門。
“我還在上班。”我說。
舍倫堡轉過來看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他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是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在剋制。他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一定有嚴重的事發生了。
在車上,我試探著問,能不能把我送回家,但舍倫堡不理我。只有當雷德突然急剎車的時候,他才焦急地檢視前面:“怎麼了?!”
“工人在修複空襲受損的馬路,”雷德說,“我們繞一下,回安全域性。”
“不!”舍倫堡突然抬起手,“今天不去安全域性,我們回柏卡爾街。”柏爾卡街,這是情報部門的總部,舍倫堡單獨的辦公地點。
走進他的總部小樓,舍倫堡的神情放鬆了一點。他馬上招集了幾名副官,佈置了整棟樓的防衛,包括樓頂的哨兵。
“所有人的槍都要準備好。”他說,然後拉住我的手腕,拽著我上樓。我感覺到他的手心冰涼潮濕,都是汗。
“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問,回答我的是更緊的握力。
到辦公室,他關上|門,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象牙柄手|槍放進口袋,然後又拿起電話:“幫我接斯科爾茲尼!”
打過電話,他到窗戶邊望著外面的警衛佈署完成,才在桌邊坐了下來。他額頭都是汗,但沒有擦,只是按著桌子沉思。
我已經本能地猜出發生了什麼。
舍倫堡抬起眼睛看著我,眼珠微微顫動:“和大本營失去了聯系,一切都還不一定。”
“那麼……您為什麼不去安全域性,那邊的人更多,對您來說不是更安全嗎?”
“我說了,一切都還不一定!”他煩躁地說。
我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但看出他心情煩亂,不敢再問。
到3點鐘,大街上仍然像往常一樣。雷德來彙報了好幾次。“電話線通著,沒有人管控交通。”
電話線一直通著?如果反抗組織的人真的採取了什麼行動,為什麼大本營失聯以後,柏林這邊卻一切如常?
舍倫堡在辦公室裡抽起了煙,在煙霧中不停地踱步,咳嗽。有時他咳嗽一陣後看我一眼,大概以為我會阻止他,但今天我沒說話,只是自己坐到窗邊。
過了4點,有人彙報說:“街上看到了坦克!”
舍倫堡把手伸進口袋,握住了他自己的手|槍,手在口袋裡微微發抖。“如果元首已經……然後那些人沖進來,那麼您……”
“我會向他們解釋,我和科雷格以及阿爾伯特的關系。”我說,“也會解釋您曾經幫助過我。”
“謝謝……”
在舍倫堡最緊張的時刻,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把整個門框都頂滿了,是斯科爾茲尼。
看到這個人影,舍倫堡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語氣也放鬆多了。
“您還在柏林真是太好了!”舍倫堡和他握手,十分用力。
斯科爾茲尼環視辦公室,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然後說:“我得到通知時正要離開柏林,幸好沒走。您聽我說,我在柏林還有一個連計程車兵,再加上|我自己特種兵學校計程車兵,全部聽從希拇萊先生和您的命令!”
他目光霍霍,語氣興奮,彷彿馬上要出去狩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