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病人
在屋子裡待了一會,我開啟門,雷德抱著胳膊靠在門外的椅子上,望著天上的幾顆小星。
“能不能說說,您為什麼選擇了旅隊長?”我說。
“因為您。”雷德說。
原來他最初和舍倫堡沒有接觸,只是因為喜歡神秘學,被海因裡希帶到維也納,去接我和父親。到我被逮捕到勞動營那一次,海因裡希第一時間在北非沒有回來,他給舍倫堡打了電話,希望查明我被送到了哪裡。後來舍倫堡私下找到他。
“如果以後埃德斯坦小姐遇到困難,可以隨時找我。”舍倫堡說。
但雷德並沒有頻繁聯系他,只是在關鍵的節點上向他彙報那邊的訊息。比如海因裡希打了艾美爾,還有海因裡希讓希拇萊給我的禮物裡放支票等等。這些訊息都及時而準確,舍倫堡慢慢信任了他。
而我隨希拇萊到大本營的那一天,舍倫堡的車“壞”了,雷德去幫忙。他告訴舍倫堡,那個能量源的照射對我和沃裡斯影響都很大。也許會對身體不好。
“但海因裡希似乎更早認識您。”我問。
雷德說拿出一個小本,上面是手寫的記錄。
“這是我冥想後的感受,——當然,我的天賦是很差的,從來沒有看見過什麼,但我在堅持。”
翻開本子,他雖然不是每天冥想,但是一週也有三四次。我還看到了在北非時的記錄。
“金字塔中,意識很難控制清醒,”上面用有點歪斜的字型寫道,“一閉眼就要睡過去。埃德斯坦小姐告訴我,要再拖延24個小時。但海因裡希中隊長不同意,我有了個主意……”
“所以你偷調了他的手錶?”金字塔出來後,海因裡希因為手錶不準發過火。
我又翻了幾頁:“咦,這些關於能量中心和地脈的話,好像是我說的,你怎麼也記下來了?”
“您說得有道理,就記下來了。”
於是,我聽到他開始複述我對測謊儀的評論:“它只是測一種心態,對於通|靈的人來說,即使現實中沒有發生的事情,但是看到了,也不算撒謊。”
“我能看出,您和沃裡斯是真的神秘學家,”雷德說,“海因裡希旗隊長並不懂得神秘學的本質,他對你們也缺乏尊重。後來我發現旅隊長很在乎您,於是請求他的幫助。但我還是晚了一步,勒內先生去世了。現在我希望保證您的安全。”
我沒有回答,他的筆記不像是假的。但他的動機過於純粹了。可以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就是在沃裡斯和我之後,第三個真正認真對待神秘學的人。
在希拇萊身邊,有可能有這樣一個人認真對待信|仰的人嗎?
後來,雷德就莊園的事問我:“旅隊長是很喜歡您的,如果您去了他的莊園,他甚至可以讓外界以為您已經去世,讓您徹底遠離城堡,過上平靜的生活。”
“誰都找不到?”
“這一點旅隊長能辦到。”
“那我似乎完全被控制了呢。”我譏笑一聲。
“您想歪了,”他說,“旅隊長對您認真的態度不亞於您夫婚夫。”
“夠了!”
雷德看似略微失望,但又說:“您的選擇我很贊同,如果我和我的朋友共同經營了一片農田,眼看收獲在望但是農田被毀,朋友也去世了。我也不會選擇離開和忘記的。”
“您看起來並不完全忠誠於放隊長先生。”
“我當然是忠於旅隊長的。”雷德笑道,“今天上午海因裡希旗隊長問我,您給沃裡斯的那些藥,是不是有害的。”
“當然不是,都有合格使用的批準。”
“那就把材料準備一下吧。”
“他想幹什麼?”
“他大概想把勒內先生的死因推到您頭上。”雷德說,“您看,我會隨時關注給您帶來危險的情況,幫旅隊長保護您,即使您不想去他的莊園。”
這一天,雷德去找了一趟沙醫生,準備我所說的藥物合格的材料,回來後給我幾封信,是他從我家信箱取的。
一封是希爾德的,只是簡單地說她到了巴伐利亞。也許她已經不再想給我長篇大論地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