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帶我去休息了片刻,在這裡換了套衣服,然後叫我出去。
舍倫堡和一位中年男士在外面用法語交談,據說是莊園的主人。見我出來,他們帶我到一個小客廳,那裡有一個中年男人,微胖,穿條紋西服,叼著半根雪茄,看到我時,他眼睛一亮。
從他給我的印象,我判斷出這就是舍倫堡說的人。
“您可以叫我約翰。”他主動跟我握手,德語很不熟練。這稱呼,應該也不是他的本名。
“如果您願意,我可以說英語,約翰先生。”我用英語說。
他愣了一下:“那麼我用英語提問,您可以用德語回答。畢竟通靈也許用母語更方便。”
這和舍倫堡最初講的不一樣,約翰並不只是想要佔星,他還想要通靈。
我看了一眼舍倫堡,他微微皺眉,但還是向我點了頭。
約翰看了看錶,那是一塊金錶,他似乎是英美國家的某個有身份的人。在記憶中搜尋那些新聞中出現的人,都不像。靈感告訴我,他是一個商界人物。
我先給他算了出生星盤,分析了他的性格特徵。
“你看,火星和金星這個相位表明,你和女性相處或情感方面不太順暢。”
“差不多吧……其實我們的幾個兄弟都有些這樣。”他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卻很認真地看著我,又問了其他問題。
每說到準確處,他的身體就向前一點。
“我的問題似乎太多了。”他笑道,“是不是占星無法回答了?我們要不要試試通|靈?”
要說“無法回答”是早了點,他只是著急了而已。
“但是通靈的時候我如果狀態比較深,可能會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您要自己記得我如何回答。”我說。
說實話,我通靈時經常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樣說只是為了讓他不要太戒備。而且事後也可以用這個理由和他們的秘密行動保持距離。
“好的,那樣最好!”他用力點頭,期待地看著我,“要不要拉上窗簾?需不需要水晶球?水晶陣?”
“不需要,只要環境足夠安靜就可以了。”
我把意識慢慢松開,感覺一部分的自己移入虛空,頓時有很多星星點點的“生命”圍了過來。有一個似乎特別想回答這次的問題,於是我讓它來。
約翰先問了幾個和他家人有關的問題,大概是在試探,得到滿意回答後,開始問他自己事業相關的。
最初兩個問題時我還清醒,但不知為什麼,到後來我真的不受控制地開始“飄出去”。我的意識被一個東西拉扯著,很難待在身體裡。
力量太大了,我被它拉了出去。來到了屋子外面。
外面有三個人,一個是之前的屋主人,他正和一個女士聊天。就是在服裝店見過的女士,她這時沒有戴帽子,穿著小香風的套裝裙,手指間夾了香煙。我突然間意識到她是誰了,可可·香奈兒。
舍倫堡在旁邊,正向屋子裡望著。順著他的方向,我看到了自己和約翰在交談。約翰向前傾斜著身體,似乎在努力聽清楚我說的什麼,整個臉離“我”很近。
舍倫堡臉上明顯不悅,他向窗戶走近了一點,這引起了約翰的注意。但後者只是站起身,拉上了窗簾。視野全部受阻,使舍倫堡更加不快,他好幾次看錶,在原地踱步。
“旗隊長?”剛才把我拉出來的力量來自他,我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事。
叫了好幾聲,他也沒有反應。太遲鈍了吧?
靈感閃過,我應該換種叫法。
“沃爾特?”我叫了他的名字。
他注意到我了。果然,“旗隊長”這種稱呼並不十分有針對性。
“剛才我感覺到你有事找我,是不是——”
“西貝爾!”他帶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明白熱情走了過來,周圍的場景開始扭曲,旁邊的人和房屋都看不到了。
他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