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晚會1
1942年黨衛軍的12月下旬,我收到沃裡斯的邀請,請我參加黨衛軍聖誕晚宴,說要找我聊一聊。
晚會前一天,蘭肯專程跑到我家,給我送來一隻紫色的蝴蝶扣針,中間蝴蝶身體的部分點綴好幾顆水晶,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
“這是艾美爾做的最後一個毛線胸針。”蘭肯說,“剛好和你今天要穿的粉色裙子很搭配。”
“你留著吧。”我想這是蘭肯的念想,她畢竟比我和艾美爾更親近。
蘭肯堅持讓我戴,“你戴著它,有人就會主動找你說話的。”
“怎麼像搞間喋一樣。”
蘭肯說:“是這樣,這次晚會舍倫堡旗隊長沒有邀請我。當然我也不是他什麼人,怎麼可能每次都邀請我。但我最近有其它‘收獲’,我透過西比爾的同學,接觸到了一些黨衛軍的太太。她們都對我們的毛線飾品愛不釋手,我也送她們了一些,向她們說明過這些飾品是哪裡來的。她們不少人看過這個紫蝴蝶,你去了以後,如果她們主動和你搭話,你幫我留意一下她們的態度,如果可能的話,推動一下她們,也許她們可以說服自己的丈夫。”
蘭肯真是堅韌,我以為艾美爾去世以後她會消沉,沒想到她還在努力。
晚上7點半,我到了凱撒霍夫酒店。“凱撒”就是“皇帝”的意思。這所建於19世紀的酒店在威廉大街,距離總理府和安全部都不遠,早在德皇威廉二世時期,它就是最豪華的酒店了。黨衛軍的大型聚會通常選在這裡。
我在門口通報了姓名,把外套寄存了,自己一個人走進去。
在大廳入口附近,一些人的說話聲傳來,其中夾雜著幾聲咳嗽,是舍倫堡正跟一些人聊天。
經過這些日子的反複思考,我認為當初在醫院餐廳是我當時被聯想到的現實嚇到,再加上對他存在一些誤解,所以我決定像正常朋友一樣和他打招呼。
看到了我,他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轉開了目光,他旁邊的一個人走近來和我打招呼,是戈培爾以前的副官卡爾森。他背後是希爾德的父親霍夫曼先生。
“埃德斯坦小姐,沒想在這裡見到我吧?”卡爾森穿著武裝黨衛軍少校的軍服,跟我握了手。
“您是……上前線了?”我問,“感受如何?”
“還能如何,戰爭嘛。”他很簡潔地說,似乎完全沒有討論的欲|望。嘗試過真實的戰場,他不再像當初讓我“編造”諾查丹嗎斯預言的時候那麼咄咄逼人了。
“希爾德怎麼沒來?”我問霍夫曼先生。
他示意我等一會,“我先向這兩位先生說一些事。”接著他很認真地向舍倫堡介紹總理府下方建要建新地堡的事。
“大概會比凱撒霍夫酒店下面的防空設施還要堅固。”他最後說。
“難道元首對狼xue的安全性,還不放心嗎?”卡爾森問,舍倫堡瞥了一眼卡爾森,兩人都不約而同沒有說話。
霍夫曼向二人告辭,來到我身邊小聲說:“今天毛奇伯爵來了我家,希爾德還等著我一會提前回去,和他們聚一下。”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很高興。
這期間,舍倫堡一直沒有說話,霍夫曼走後,我主動去看他,想和他客套幾句,但他指了指大廳裡面。
雷德正走出來,告訴我沃裡斯在找我,並領我進|入大廳。路上,我感到背後有一道目光跟著我,但我轉過去的時候,沒有發現誰在看我。只是舍倫堡和卡爾森也到了大廳裡面。
希拇萊站在緊挨著巨大聖誕樹的長桌子邊,海因裡希和他講著話,希拇萊沉默地聽著,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沃裡斯從海因裡希背後繞出來,跟我握了手。他看起來比以前瘦,但很精神。
“你等一下,希拇萊先生要和你說話。”沃裡斯說。
希拇萊要主動和我說話?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那年參加聖誕晚會,我是跟著希爾德在一群女孩裡給希拇萊敬過酒。當時我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只是舉了舉杯子,跟著別人客套幾句。現在希拇萊要直接和我說話?
見我緊張,沃裡斯說:“別怕,他很親切的。”
親切可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我想。
希拇萊笑著向我和沃裡斯招手,同時彎了身子,對女兒古德隆說:“我的安琪爾,先到旁邊去玩。爸爸跟人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