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累了?”我嘴裡不承認,但還是很樂意地拆下滑雪板,向上坡走去。阿爾伯特叫我一聲,走過來低聲說:“對隆美爾夫人,說話一定要……柔和,懂嗎?”
“放心。”我說。隆美爾將軍有個寶貝夫人,未來人都知道。
走過了撿圍巾的地方,再向上幾百米,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坐在路旁的樹墩上,穿著黑色的毛皮短上衣,圍著我撿的那條圍巾,抱著胳膊,悶悶不明瞭自己的來意,報了名字。
她抱怨說:“真想不通,埃爾溫為什麼那麼愛滑雪,每次都要跑到最前面,他已經不小了,還要和年輕人爭勝!”
“將軍當然是因為任何方面都能讓部下心服口服,才在戰場上這麼無往不利的呀。”我說,她神色緩和一些。
“他自己好勝,害得您男朋友也不能陪您!”她說。
我笑著嘆氣,“我男朋友可不是被迫,一聽要比賽,激動得轉身就不見了。”
隆美爾夫人笑起來,“男人就是這樣,永遠長不大。”
在休息室,她要了飲料點心。我問有沒有人能陪她,她說:“我兒子曼弗雷德也滑下去了,比他父親還早一會。原本有副官,我不喜歡那人,讓他走了!”
我想把她一個人放這裡不合適,就陪她聊天,她這時已經放下戒心,讓我叫她的名字“露西”,又問我:“羅伯特·埃德斯坦是你父親嗎?”
“是的。您怎麼認識我父親?”我問。
“並不認識,”她說,“只是聽人說希拇萊手下有個占星師是他。對了,那你肯定也會佔蔔了?”
我一呆,心想隆美爾是阿爾伯特上司,最好不要讓他妻子不高興,只好說:“會一點吧。”
“那可以給我占星嗎?”她又問。
“占星的話,是要根據時間來計算星盤位置的,需要工具。塔羅牌我也沒有帶。”我想了想,“目前我們可以做的,是用吊擺來佔蔔。這個很簡單,也很好玩。”
“怎麼用吊擺,快告訴我!”她徹底好奇起來了。
我問她有沒有吊墜或懷表,她拿出一個精緻的金色小懷表。
我告訴她,“有時候我們用專門製造的工具當吊擺,也叫靈擺,因為有些人說它可以溝通靈魂。其實任何材料都可以,只要是一根繩子吊著有重量的墜子。然後我們向它提問,看它擺的方向和幅度。比如這樣。”
提著懷表鏈子,懸在半空中,問道:“隆美爾將軍是否愛他妻子露西?”
我的手肘是支撐在桌上的,以防晃動,手盡量穩定地拿著吊擺。不一會,它呈順時針方向轉動起來,而且穩定在一個速度上。
“這表示什麼?”她問。
“我先不告訴你,你自己拿著再來一次,可以問同樣的問題。我們來對照答案,以免你覺得我|操啌了吊擺。”
她拿起懷表,一手抓住讓它先停止,然後小聲提問了,過了一會,吊擺依然呈順時針轉動。
“順時針表示肯定哦。”我說。
“太有意思了。我們再來提問!”
“一天不要提問太多,這也是會……消耗精神能量的。”我告訴她。我不希望她依賴這些東西。
這次,她的吊擺逆時針轉起來,我問:“你剛才問了什麼?”
她笑著說:“我問,西貝爾的男朋友,會不會和我丈夫一起回來。”
我一愣,她捂嘴輕笑,“拭目以待。”
有一個小時,隆美爾將軍回來了,阿爾伯特真的沒有同行。露西激動地看了我一眼。
我則感覺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