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問自己的戀愛的事情嗎?我最近還跟父親學了點占星,也可以給你算一算。”
“不用不用,這種事,還得自己把握。”她到難得理智起來,然後又小心地問:“他們說,沃裡斯有一種神通,不用說話就能感知到別人的心思,你這麼聰明,現在也可以了嗎?”
“我還聰明?”我笑道,“沃裡斯給我最多的評價就是笨。我還沒摸到門呢。”
“哦,那就好——”她卡了一下,趕緊說,“我是說,慢慢來。你這樣不急不火的,心態很好。”
“天賦不夠,心態來湊唄。”
到11月多的一天,我剛到家,一輛汽車就停在我家門口,科雷格在外面等我,帶著一個年輕的中士,說是從法國休假回來,給我帶了阿爾伯特送的東西。
車子後備箱開啟,那個士兵一頭紮進去翻找。
科雷格和我握手,我不記得他那長長的姓,於是按軍銜稱他“中校先生”。他笑道:“叫我科雷格就好,都是阿爾伯特的熟人,您和他也認識那麼久了。”
我讓他進家裡坐,他遠遠看了一眼屋門,“您父親不在,我進去也不方便。”又說,“那天下雨時本來想下車打招呼,誰知阿爾伯特一轉眼就把你帶走了。”
“是嗎……”我一時間竟無從解釋,當時我壓根沒注意到別人。
“我有幸見過您父親,在一些會議上。”
“最近他很忙。”
“很遺憾他不在。”
我想這是要結識父親的意思,“我會轉達您來過了。”
之後他又提起阿爾伯特這次在法國表現很好,所以培訓後回去升了少校。
“赫林,怎麼還沒找到?”他轉身問那個叫赫林計程車兵,後者紮進車後面好久了。
我也過去檢視。好家夥,後備箱裡一個巨大無朋的行李包,有一人那麼長。
這不是給我的吧?
科雷格笑道:“大部是他自己的!給你的可能在裡面。阿爾伯特讓我去接他,我以為怎麼了,結果一看,法國回來的火車,下來計程車兵一個個都背的像一隻大甲蟲。法國看來挺好,什麼都搬回來了。”
赫林頭上出了點汗,終於把一個小包裹拿出來,“我怕壞了,打包在衣服最中間。”
我送他們上車,再次感謝赫林,他咧嘴一笑:“我這次本來沒有假期,但是施特恩少校知道後,說我家中才遇到了空襲,可以用這個機會請假,這才有十天假期。”他話裡充滿了對阿爾伯特的崇敬。
我笑著提前祝他聖誕快樂,他靦腆地點頭,鑽進車裡去了。
一本德彪西的鋼琴譜,一小罐餅幹,一隻小鐵盒上畫著睡蓮,開啟來,是一塊玫瑰花形狀的精美香皂。還有幾張明信片,一封信,一張照片,是他在坦克前和朋友聊天,笑著。
最初我把照片放在信裡。但過不多久,我發現自己經常拿出來看,照片就夾在了日記本裡。從他穿的衣服,猜測那裡的天氣;看背後的坦克,想象他們如何戰鬥;觀察再遠處的樹木,房子的樣式。還有旁邊的人,猜測那些人可能會和他說什麼。
空襲越來頻繁,有時候剛睡下,會有空襲警報,只得披上衣服到地窖,躲上一兩個小時。幸好彈落下來的並不多,高射炮會很快把飛機趕走。只是睡不好。
這個情況也反應到了教授的催眠工作。最近在空軍醫院的催眠室,也偶爾有普通人來求助,希望緩解失眠,或者焦慮問題,多是nz官員的女性家屬。
有一天教授不在,我替他接待幾位女士,她們看我年輕,就只是坐在那閑聊,不肯開始催眠。但其中一個老太太瞅了我好半天,又從包裡取出一付眼鏡片舉在面前,驚呼道:“您是跟勒內先生學習冥想的那位小姐?”
“是的,庫拉太太。”我也想起來,第一次見沃裡斯時,她一副很“在狀態”的樣子,還說年輕時15歲,跟隨過聖徒什麼的。
接下來,庫拉太太口若懸河向周圍人誇耀沃裡斯的神通廣大。幾位女士都想結識沃裡斯,但庫拉太太倨傲道:“一般人他是不會見的。”
於是有人問我,能不能給她們通迅,我說還沒學會。另一個則馬上躺到催眠床上,表示催眠也可以。
幸好教授不在。
12月的一天早上,班裡幾個的女生總看著我笑,遠遠咬耳朵。下午聯盟活動時,希爾德也瞧我好幾次,我忍|不住問她怎麼了。
“昨天晚上聽廣播了嗎?”
“沒有。”除了和米婭一時起,我基本不聽廣播。
我擔心她又要拿出官威,指責我不關心政事,但她只是盯了我一會,搖了搖頭,“不知道您一天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