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吃完了小肉丸,端起手裡的小竹杯小小的啄飲一口,清甜的酒味滑過喉嚨,把小肉丸留在嘴裡那一絲絲的油膩也去除了。
南星忽然感覺特別特別幸福。
越雲川嘴裡嚼著酥糖,目光悠遠,他看著天空忽然跟南星說,“過一陣子等春日暖和了,我想要去南方看看,一路路過書院都去遊學一番,我聽說前朝的先賢是十分贊同學子出去遊學的,一來能夠增長見識豐富學識,二來也能夠開闊視野結交師友,還能夠拜訪名師大儒,星星,你是想要跟我一起去,還是想要留在家中等我回來呢?”
越雲川想了想腦子裡的打算,“星星,你好不容易在遂縣得到了大家的承認,成為了有名的女醫,還是不要跟我去流浪了,雖說遊學增長見識,可路上吃苦也必然少不了的,你還是留在遂縣.......”
南星攥緊了手裡的小竹筒,她斬釘截鐵的下來結論,“我們一起去!”
越雲川詫異的看向她。
南星神色也十分輕松,有理有據的說服他,“誰說只有學子可以遊學,身為醫者,更應該走遍五湖四海,你去拜訪大儒,我去拜訪名醫,你去各地結交師友,增長見識,我也可以去各地結交名醫,各地治病,增進醫術。我父在世之時,就說醫者更應該走遍五湖四海,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就曾經在各地遊歷,只是因為女子出行不易,我這才擱置了,如今有機會可以去,我定然要去!”
越雲川笑了,“好,那我們就一起去。”
婚禮還在熱熱鬧鬧的舉行,沒有人在意角落裡這對小夫妻發出的豪言壯志。
沈大郎站在門口迎接賓客,也被各種賓客上前來道賀,他年紀輕,臉皮薄,正常道賀還能接受,被人群擠著稍微開幾句玩笑,整個人就從頭紅到尾。
越雲川見狀,趕緊上前幫忙,站在沈大郎身側,把那些開過分玩笑的人快點請進去,至於當面懟人是不行的,大喜的日子最好不要隨便與人鬧紅臉,再說鄉裡人總是沒那麼文雅的,趕也趕不過來。
等到宴席正式開始的時候不僅沈大郎大松一口氣,連越雲川也跟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越雲川暗暗想,還好他過來後不需要再舉辦一次婚禮了,這真是很折磨人啊。
但折磨人的過程還未結束。
真正的宴席開始之後,越雲川作為沈大郎的好友,還需要幫忙擋酒。
直到宴席結束,沈大郎被送入洞房之後,越雲川才能真的放鬆下來。
送走賓客,沈家只有沈母了,越雲川他們又幫忙收拾了碗筷,把空的碗碟倒出來,把跟鄰居借來的碗筷碟子還回去。
等都弄完了,天已經黑了。
越雲川他們沒有久留,也趕緊回家了。
經過了一整天的勞累,雖然南星心中還記掛著出門遊學的事情,可是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雖然越雲川很想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但是古代不比現代,交通不便,馬還很貴,路途又十分顛簸。既然要長久出行,準備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要盡可能多的準備。
年假結束,越雲川與家人一同返回遂縣,又回歸了日常生活之中。
越雲川照常去縣學上學,照常讀書增加閱讀量,並且會盡量抄寫下來,自己在空間備份一份。
南星也照常接待患者,只是空閑時間總會研製一些成品藥丸囤積起來,大部分都是應對旅途中容易生的病的,比如治療水土不服的,治療小傷的金瘡藥,消化不良的。
越山師根本沒有察覺到兒子兒媳婦的打算,他也在忙自己的事情,隨著義診的進行,他也漸漸在遂縣開啟局面,開始有了相信他的老客戶,甚至這些老客戶也都會帶來新人。
越山師對於目前能夠得到的一切都特別珍惜,對於這些上門的願意相信他的患者們都拿出十二分的用心,開藥也盡量不開貴的藥,漸漸的越山師的口碑越來越好了,在越家藥鋪,特意找越山師看病的病人不比找南星的少。
但情況好轉了,越山師不僅沒有放棄義診,反而每日義診日,他的義診攤子擺的時間更長了。
越山師的兩個學徒也各自有不同的進展,周鐵柱因為回家受到了全家人的鼓勵,甚至過年回家獨立開藥治癒了村裡人的風寒,更加有信心了,鑽研醫術的時候不急不躁。
哪怕背不下來也不再表現的特別急躁,而是慢慢理解意思,等到能夠用白話的方式記下來後,也自然能夠更好的記住醫書上那些文縐縐的話了。
倒是原來表現特別優異的越雲卓,在背書的時候總是難以集中精神,甚至揹著揹著還會忽然冒出幾句之乎者也。
看樣子,過年的時候,越雲川跟他說的話被他記在心裡了。
越雲卓雖然表面沒有做下決定,但是內心已經選擇了科舉那條路,只是如今他還不能真正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