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一場秋雨下來,天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在院子裡吃飯冷的受不住了,餐桌幹脆搬到了灶房裡面,熱灶就在旁邊,吃飯的時候還有灶火的光。
這次回家,南星一樣對越雲川很熱情,但是越雲川想起上次在房頂發生的事情,他對南星態度如常,就是盡量避免捱得太近,也盡量避免對視。
越雲川認為自己的態度很正常,南星卻暗暗掐住了手心,光滑的指甲把手心掐出指甲印。
南星覺得自己的耐心將要告罄了,希望越雲川能夠早點識趣一點.......
越雲川顯然沒有感覺到南星的不對勁,他小心躲避著南星,又盡力不想過分冷待她,其中分寸拿捏的特別累。
好在很快吃完晚飯,藥鋪的門關上了,大家也都各自回了房間,越雲川被越山師叫去商量明日的事情。
總算不用面對南星,越雲川鬆了一口氣,他小小的安撫了越山師焦慮於第一次義診的情緒,又討論了一下明日的流程,這才出門準備回屋。
在屋子門前,越雲川剛剛想要開門回屋,南星在他身後叫住了他,“郎君,你這麼早就要睡了嗎?”
越雲川回過頭,正好看見南星在對面屋子門口站著看他。
夜色遮掩,越雲川沒看清楚南星臉上的複雜神情,只看見了她在夜色中也顯得亮晶晶的眼睛。
南星輕輕蹭了蹭手指,把手指上粘著的藥粉蹭下去,她臉上浮起無害的笑容,眼睛卻被怒火點燃了。
她不知道越雲川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明兩個人相處的那麼好,明明他從來不像是不喜歡她的樣子,明明!越雲川都給她買了定情信物!
南星覺得自己做到了極致,她不但主動接近他,甚至表白說他送她的定情信物很漂亮!
甚至!主動親了他!
可越雲川呢?他毫無反應,毫無反應的扶她下了屋頂,沒有絲毫表示!甚至之後就開始有意無意的避著她!
南星本以為這都是錯覺,可是等他休沐再回來還是如此!
越雲川的毫無反應讓南星不知所措,之後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他們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婚,她南星現在又看上了他,若是讓他跑了,那她南星算什麼?
不管越雲川是不喜歡她,還是看上了別人,既然她看上了,那就是她的!
南星搓搓指尖的藥粉,心情忽然愉悅起來,她近乎和顏悅色的對越雲川說,“明日不是還要跟爹一起去義診?郎君早點睡吧。”
南星說完,轉身就回屋去了。
越雲川在方才那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殺意。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家沒有不速之客到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越雲川險些覺得自己的直覺出了錯。
直到深夜,越雲川躺在書房的小長榻上,猛地一拍手,“啊!原來是這樣!”
他意識到了南星的不對勁了,其實越雲川並非完全遲鈍,只是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總是無法更進一步。
越雲川深夜才想明白,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不對勁,他要盡快找機會跟南星談談了。
第二日,越雲川與南星的相處自然了一些,越雲川至少不在可以遠離她了。
飯後,越雲川扛起桌子,越山師揹著藥箱,越雲卓舉著上書‘義診’二字的小幡搬著凳子,三人一起走去城門口。
到了睢縣城門口,越雲川把小桌子放下,越雲卓擺好小凳子,越山師落座開啟前一晚就收拾好的藥箱,擺好紙筆腕診,越雲卓在一邊插好小旗子,義診就算正式開始了。
但這個時代,這個地方,認字的人畢竟是少數,於是越雲川站在一邊清清嗓子,用清亮的嗓子喊了起來,“義診啦!義診哦!不要錢!免費看病不要錢!可以自己選擇買藥或者採藥!義診啦義診啦!”
越山師臉頰微紅,剛想制止越雲川,就見一個剛剛進門的漢子眼睛一亮看了過來,很快走了過來,小心的問道,“真的是義診嗎?”
越雲川點頭,把義診的規則又說了一遍,“免費看病不要錢,如果需要吃藥的話,可以免費給你寫一張藥方,你可以自己選擇去哪家買藥或者自己採藥都是可以的。”
那漢子一聽就驚喜的坐了下來,他湊近道,“我這幾日吧,腰老是疼痛,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有人問診,越山師就顧不得尷尬了,連忙對患者說,“我先給你把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