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師學字的速度極快,這是因為越雲川教他的時候都從他原本就記住的東西裡教的。
但認字極快的速度卻讓越山師誤以為自己是未被發現的天才,在空閑時總會可惜自己沒有早早識字。只是他也因此識字的慾望更強了,於是越雲川也沒有反駁什麼。
越山師有自信當然是更好的事情,識字的熱情也會更高。
越雲川也就從來沒有打擊過他的積極性,甚至還會附和誇獎兩句。
周鐵柱來的時候,越山師見了他提著的紅雞蛋就知道他是來報喜的,“生了?”
“生了!”周鐵柱笑都止不住,“是個兒子!”
越山師知道他們家盼兒子盼的眼睛都紅了,聽說真的生了兒子,也為他高興,“挺好,挺好……”
周鐵柱本來想說大姑讓他來跟大姑父學醫的事情,但是想了想,還是怕大姑父不願意,沒敢吭聲,只說了姑姑要不放心幫忙照顧月子的事情。
越山師自然沒有二話,他本來就希望周氏能在孃家呆一陣子,別成天盯著越雲川小夫妻兩個。
唯一的問題是這幾天他兒子做飯,那可真是一點都不省著,家裡的豬油罐子都空了一半了。
越山師留他,“別急著回去,留下吃個飯,”他想了想,“回去了也帶只雞回去,給你媳婦補補。”
周鐵柱咧著嘴笑,“好。”
周鐵柱說是留下吃飯,卻沒閑著,屋裡屋外看了一圈,想要找點活幹,結果發現家裡的水缸也是滿的,柴也都劈好了,屋裡屋外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竟然讓他毫無用武之地。
周鐵柱蔫蔫的回到越山師旁邊坐下,心裡即敬佩又有點愧疚,“姑父,沒想到你不但會醫術,還把家裡照顧的這麼好。”
“呵呵……”越山師扯起嘴角笑笑,“那是我兒子做的。”
周鐵柱直起腰,“對了,一直沒看見小川表弟啊?他去哪了啊?”
越山師瞬間咳了兩聲,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他啊,出去有點事,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就回來了。”
“哦。”周鐵柱乖乖答應了,跟著越山師一起曬太陽,沒吭聲。
越雲川並沒有像是越山師說的晚上就回來,直到天色矇矇黑的時候,越雲川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走的還不是正門,而是從後門翻進來的。
越山師與周鐵柱兩人早就餓了,奈何兩個大男人沒有一個會做飯的,只好大眼對小眼的面面相覷。
越雲川屋後進來的時候先扔進來了幾塊重物,這些重東西落地的時候還伴隨著哼唧聲。
屋前的兩個大男人聽到後立刻蹦了起來往午後沖,等到看見進來的是越雲川的時候才終於放下心來。
接著就看清楚了越雲川扔下來的東西。
那是一頭死掉的母野豬和兩只活著的小野豬,小豬只比小型狗大一圈,顯然生下來沒多久。
而那隻死掉可憐母野豬,身上還帶著陳年舊傷,它沒了一條腿,傷處血肉模糊,像是野獸撕咬的痕跡,已經潰爛了。
周鐵柱倒吸一口冷氣,“嚯!”
越山師也沒想到,“小川?你不是說去縣裡買點肉?”
越雲川尷尬地笑笑,他原本只是想要抄個近路,誰知道撞上了野豬母子,然後他就給帶回來了。
越雲川有點尷尬的撓撓腦袋,“我不帶回來,它們也活不了,而且這不是省著賣肉了嗎?”
他指指小豬問越山師,“爹,這兩只是殺了還是養著?”
野豬與家養的黑豬差別太大,容易被別人看出來,這兩只又是公豬,養是不能養的,養大後容易野性難馴,只能殺了。
於是當晚越雲川發揮手藝,當即就做了一隻烤乳豬,三個男人吃的一點都不剩。
剩下一隻乳豬讓周鐵柱帶回去,正好保住了家裡僅剩的雞。
越雲川也沒耽擱,當晚跟周鐵柱一起把老母豬處理了,腐爛的腿都都扔掉,肥肉割下一部分煉豬油,把家裡幾個豬油罐子都填滿了,剩下的就準備明日燻臘肉。
周鐵柱提著一隻豬,不好大白天走回去,於是直接深夜趕路回去了,走之前目光炯炯的看著越雲川,卻不說話,把越雲川看的渾身發毛。
等周鐵柱走了,越雲川才轉頭問越山師,“我這個表哥,確定腦子正常嗎?”
越山師瞪了他一眼,拿起煙袋鍋敲了他一下,“瞎說什麼呢?”
越山師回院收拾柴火,“今晚就把肉燻了,不好讓村裡人看見,不然還以為你上山打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