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儀走在最前面探路,幾人只想避開那些正燒殺搶掠的囚犯和追捕囚犯的官兵。
嬰兒、婦女、男子、老人的慘叫不絕於耳,林一怔怔看著活生生的人如何變成地上的屍體,又看著大刀怎樣直接穿過人的腹部。
昔日繁華熱鬧的街道早已變成惡魔狂歡的地方。
林一緊緊咬著上下牙,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一種對秦恆的恨意逐漸産生。
地上的血幹了濕,濕了幹,來回沖刷著,最後浸入泥土。
王熙留下的死士未支撐太久,剛剛劃傷林一的黑衣人帶著一人追了上來,眾人又於巷子停下打鬥。
隨後,城門方向傳來警鐘聲,這是大軍壓境的警報。
王熙立刻朝手下一人道:“快,快去城門方向,將此事告知少將軍,帶人前來支援。”
“是。”
這邊少了一人後,王熙已支撐不住,見王淳君揹著林一遠去,王熙索性讓了路,黑衣人的目標本就是林一,是以也未糾纏,立刻追了上去。
王熙則悄悄跟在那兩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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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披月而來,城外行軍已列陣以待,陣前一身黑蹄白的烏騅馬立於前,其上的男子右持墨陽劍,渾身纏繞這戾氣,可他白柔的臉龐卻無絲毫殺氣。
城牆上的鐘聲一直未停,衛隊長見此,脫口道:“秦少將軍。”
眾人還於驚恐之中未回過神來時,吊橋被人緩緩放下,孜霖等人去了一身黑衣,拿出長劍斬斷了吊橋的長繩。
衛隊長穩住步子,“快,快去稟報聖人。還有,射箭,射箭!”
行軍以盾掩身,踏著碎小卻急促的伐子沖吊橋而去,陶國士兵已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城門前陶行兩國計程車兵廝殺在一處,烏騅馬於間穿行身後跟了十幾人,直直入了陶國。
孜霖看秦恆已入城,趕忙脫了戰鬥,朝他而去,“少將軍,陶宮此刻已空虛。”
男子未答,只是驚於眼前的場面,他下馬拔劍朝孜霖而去,孜霖未躲,靠近秦恆低聲道:“少將軍,這是夫人之命。若無他們,陶軍怎會被牽制,請少將軍以大局為重。夫人已佈置好一切,這罪名絕不會與夫人和少將軍有任何關系。”
秦恆瞬間酸了手臂,心中悲絕不已,怒氣越積越多,但他還是收回了劍朝陶宮而去,一路上偶有士兵阻攔,因此費了些時間。
王熙派去的人於乾元路上看到秦恆,急忙高聲呼喊,“少將軍……”
秦恆停下馬,讓人放他過來,“少將軍,有人派了死士要殺少夫人,此時正在秦府後門附近。”
馬上的人一震,夾緊烏騅馬就要朝右而去,孜霖牽馬攔住秦恆,“少將軍,此時正是攻入陶宮的大好時機,萬不能錯過,請少將軍三思。至於少夫人處,只需加派幾人前去就是。”
秦恆不知是對林一的感情深厚,還是自己想擺脫孜霖的督促,聽他說完便朝孜霖丟去蔑視的神情,“何為時機?”
見孜霖低頭不語,又道:“你且帶人入宮,我隨後就到。”
說罷就朝著秦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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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宮內只有寥寥幾個守衛的將士和死士守在正堂前,而前殿已被囚犯洗劫一空,綏遠勸道:“聖人,請移駕。”
陶慕看著不遠處奔走的宮女和太監,心酸不已,“先將父王送走罷。”
綏遠知他意,又道:“守城的衛兵說行軍領兵之人是秦少將軍。”
陶慕驚愕不已,“什……麼?”
“聖人,千真萬確啊。這監牢的囚犯應也是他們放出來的。”
此時,門外有小太監來報,“聖人,殿門守衛來報說乾元路上有十幾個人騎著馬朝宮裡來了。恐怕是奔著正殿而來,與那些囚犯不一樣啊。”
陶慕絕望之下說:“先將父王和後宮之人送走罷。”
孜霖等人來到乾元門前,此處是陶宮的最後防線,一聲“殺”幫助囚犯開啟了陶宮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