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著離開浴桶,顫慄的雙腿瑟瑟發抖,她只得將重心靠在桶邊,隨後她摸了摸發熱的額頭,釋然一笑,艱辛挪至鋪好的床上。
一夜而眠,她夢到的都是從前的事情,可她還是看不清他們的臉,更看不清自己的臉。
發冷的身體的發熱的額頭並未影響林一的恐懼,她在看清路一鳴時忽然醒來。
可就在這一刻,淚水緩緩劃過她的發邊。
她將自己緊緊抱住,將被褥牢牢裹緊,以求得絲絲溫暖,但絲毫無用。
——
秦恆進來時,林玉瑱已洗浴完,她看著秦恆夜夜來她這處,夜夜與她同床共枕,可心卻遠了。
此刻她見秦恆入了浴間,心下又激起許多漾樂。但也只是止步於此,不敢上前。
水中的秦恆後靠在木桶邊上,心中煩躁不已,他還是想見惠易,還是想同她說話。
他拼命壓制著自己內心的跳動出了水,穿了衣服走到林玉瑱的面前,溫柔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
林玉瑱抬起她似玉的臉龐、似墨的睫毛,自下仰著秦恆問:“少夫人的院子可要一起收拾了?”
秦恆知道林玉瑱的言外之意,她在問他是不是要帶惠易去行國。
正如那次她在桃花樹下問的,只不過這一次更委婉些。
男子立刻避開林玉瑱的雙眸,坐在她的身邊道:“她是少夫人,按照禮制應該去。”
林玉瑱終未控制住自己,扯出苦笑的表情來。
秦恆未見得,兩人一個朝東,一個朝北,逐漸遠離了對方。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罷。”
第二日一早,未儀便發現了染了風寒的林一。院中加上還要收拾東西早已忙作一團。
紅絲木上,秦恆靜靜聽著王熙的帶來的訊息。
“將軍,劉氏一支受鮮卑所擊,本支是否要出兵支援?”
秦恆微微蹙眉,“此時發生這般事,恐內有陷阱。”
沉思良久後道:“想來午後便會有聖旨傳至府中了,密信本支以待時變。”
王熙得令後又道:“將軍,跟著公主的暗衛來信說公主已從後門將古籍全部運出,她昨日又去了……”
秦恆咬了咬後槽牙,“不必,往後她的事都不必來報。將暗衛撤回來。”
王熙聞此便將林一生病一事吞下,“是。”
近午時,秦母將秦恆喚去,一進門,秦母便帶著些怒氣,“惠易昨夜染了風寒,祭祖她還是不去為好。”
秦恆得知惠易得了風寒,心中生出憐意來,“還有十日才出發,那時應該全好了。”
秦母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全部出去。
屋內只剩下二人後,秦母才道:”若是好不全呢?豈不是不敬?”
秦恆只得退一步道:“不若到時再看?東西先收拾著。”
秦母見秦恆對惠易用情之深,心中更加定了殺心,“何須如此麻煩,問她就是了。”
見秦母如此堅持,秦恆便道:“那兒去罷。”
秦母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