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痛心處,梓琳哽咽不語。
李相見李思憫沉默不語,道:“陳氏這次的事是大罪,我已請了你與陳弁星的和離,就這幾日了,你收拾一番回來罷。”
李思憫無奈開口:“我這才成婚十幾日,夫家就被下了獄,不知坊間如何傳我?”
李相道:“陳李兩氏有姻親關系在,只要解了這層關系,你回了李府,就算嫁不出去又何妨?李府也不缺你這張嘴。”
兩人站起,相擁而泣。
林一被深深觸動,這不就是自己的家人嗎?互相疼惜,互相關照!她想起從前陶肇和梓琳對自己的關切,心中一陣暖意而來,可想至自己的身份時,又是一股酸澀抽搐之感,驀然間,紅了眼眶。
後李相看了看林一,見她不再言語,“懿德,你隨我來。”
林一應下,隨李相進了側殿。
兩人依次入座後,李相道:“我打算辭官帶著李氏諸人回鄉縣,往後你要照顧好自己吶。”
林一急道:“可王兄還在府內禁足。”
李相知他兄妹二人的情誼,“聖人已對徐氏、秦氏、陳氏下手,接下來就是李氏,我是一家之主,不能讓整個李氏和徐氏一樣啊。”
又道:“肇兒的罪名不過是豢養死士,眼下也只是禁足,可李氏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林一垂下眸去,眼中多了幾絲紅線,“是懿德考慮不周。”
正此時,有下人傳來急報,但只在李相耳邊說,是以林一未聽到。
李相聽完訊息便昏厥過去,眾人震驚之餘立刻圍了上去。
林一腦中被一陣陣不安沖洗,究竟什麼樣的訊息才能擊垮李相。
見李相遲遲不醒,下人又收口如瓶,林一便找了藉口要回府。
在路上時,特意派未儀下去打聽了一道,只是這宮內的密信怎是路邊之人能知道的。
總歸是無功而返罷了。
回了府,得知秦氏族人的屍首已運至大理寺,秦恆也已趕過去。
林一心中十分不安,便派了人去李府打探訊息,但黃昏時秦恆和探子都未歸。
而大理寺內,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秦恆三人坐至大堂內。
氣氛焦灼,秦恆眉間盡是怒氣。
刑部尚書本就不樂意過來,因此只等著王巖開口。
王巖只好道:“少將軍,我等判驗均是依據屍體,所言非虛。秦氏族人身上的多處傷口都是大刀所致,死者未有中毒之症,結合地方呈上來的現場公文,應為匪寇所為。”
秦氏之人常年習武,怎樣的匪寇可以將他們絞殺,秦恆面露兇色,但還是淡然問道:“多處傷口,可是一刀致命?”
刑部尚書卻言:“少將軍,這本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內部訊息,我與王寺卿也是看您對族人的這份情才與少將軍一言,少將軍若對案情有疑問,不如上書聖人。”
秦恆雖有怒火,但十分平靜,“臨衡多謝二位。”
說罷便起身離開,回了秦府,下人見秦恆的臉色十分兇惡,與平時截然不同,是以都紛紛撤下。
秦恆一進府就去了慈安堂,屏去所有人,只剩下他與秦母。
秦母聞言大發雷霆,“好他個陶豐,疆城一帶何來匪寇敢行刺,竟以匪寇殺人結案!”
秦恆心如刀絞,低著頭不敢看秦母悲痛的模樣,“屍體和地方勘察文書均被做了手腳。”
後嘗試著抬頭,安撫道:“母親……萬望您保重身體!”
淚水滑落秦恆的臉頰,母子相擁,秦恆輕聲啜泣,卻聽秦母道:“起事之日派人將八大監獄的死囚放出。”
時間停在這一刻,秦恆不再啜泣,也沒有了任何溫度,秦母立刻覺察到他的變化,“陶帝殺你父親,流放徐氏,如今又對秦氏族人下手,你難道還對陶國有情?”
秦母推開秦恆,冷血道:“劉氏、王氏、陶氏、李氏都該死!”
“母親,只需派人圍了這幾族……”
秦母怒斥道:“他們以匪寇結案,你就要讓他們也嘗嘗匪寇的滋味。”
八大監獄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恐怕到時整個陶國都會生靈塗炭。秦恆猶豫之下,“母親,秦家軍的家眷還在陶國……”
秦母聞言一怔,可瞬間便想好了對策,但她深知秦恆的性子,於是假意妥協道:“既如此那便先不放了罷。你且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