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紫花的靈位走向林一,“酉時已到,先用飯吧。”
林一想起自己託秦恆找徐賾一事,便應了聲隨他進了內堂。
兩人用飯時,林一退了下人,秦恆見狀就知她意,忙給她夾了蝦仁道:“多吃些,其他事等進了裡屋再說罷。”
林一勉力撐著眼皮,夾起那蝦仁,“好。”
林一吃的極快,秦恆心中生出些愧意來,最後同她進了裡屋。
“將軍,可有找到徐賾?”
秦恆面對她毫無防備和假意,只得道:“他已被人送出了陶國。”
林一望向他苦笑道:“是……”
是秦夫人嗎?可眼前站著的人是秦恆,秦夫人的兒子,他怎麼會因為自己和他母親站在對立面?這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他們與陶氏有仇,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是陶氏的女子,若是有天他們對自己下手也是有動機的。
林一想到這裡,及時止住,拼命動了動腿後退了一小步,忍著大腦的窒箍道:“無……事。”
語罷,林一極快地藏下臉去,淚水滴在蓮花的花瓣上,打動了菡萏。
秦恆立刻上前擁住她,一股股失意化作岩石壓在他的胸口,疼痛且窒息。
他靠近她的耳邊,“對不起。”
聽到秦恆的道歉,林一瞬間清醒過來,本想推開秦恆但還是未有,她不想得罪他,她想活下去!
林一清了清思緒,平穩道:“我應該多謝將軍,他被人送走也是將軍未料及的。”
其實無論他是否事先知道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就是他送走了徐賾,對林一來說真相併不重要。
她想為紫花報仇,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她也想活著。
於是她心中默唸道:紫花,對不起。
秦恆對林一産生了絲絲愧疚之意,這對林一來說是極好的。愧疚是可以讓人妥協的!
夜裡起了一陣涼風,林一因白日裡哭了許久,此時已閉眼休憩。
秦恆想起母親白日裡說的話,紫花之死雖與徐賾有關,但紫花明顯是在藏匿什麼,竟不惜以死阻止。
他看向林一白淨的臉龐,淚痕還未消,可想她有多傷心。
兩人的感情這般好,難道紫花是為了惠易?
只是他實在想不到是什麼樣的秘密會讓紫花赴死。越想越深入,也越累,於是便昏昏入睡了。
醜時,林一夢見紫花死時鮮血自額頭而下的情景,出了一身冷汗,還不時抽搐了幾下,嚇得秦恆瞬間驚醒過來。
見林一面露難色,秦恆輕聲喊她,等她醒來時見她雙眼無神,彷彿失了魂,便要替她擦了額上的汗。
不巧林一想起紫花額上的血來,立刻坐起身來壓下秦恆的手。
待林一反應過來道:“我……一時晃了神,對不住。”
秦恆又揚起袖子來要替林一拂汗,林一未再拒絕,由他而去。
林一慘白微顫的雙唇,充滿淚水的眼眶,讓她顯得額外孤弱。
男子見此將林一擁入懷中,兩人同時驚愕,但都等待另一方先做出舉動。然而,並未有,簾幕內兩人緊擁,如同夫妻。
林一不願得罪他,由他抱了一會兒後在他耳邊輕聲道:“將軍,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