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察之間,情已在心
書房內,秦恆靜坐在百寶鑲石南如意的梨花椅上,王熙踟躕了一會兒才進屋,“將軍,查到了一些關於公主的事。”
“將軍和公主大婚前不久民間有……流言……”
秦恆知道王熙很少這樣,心下一涼坐了起來,“支支吾吾幹什麼,直接說。”
“流言說公主和王侍衛有私情。”
秦恆咬緊後槽牙,極力忍住不發火,腦子裡全是那日王淳君把他支走的情景,按住不快道:“我之前也聽說過點碎語,你可有核實,可有找到證人、證詞?”
王熙自小便跟在秦恆身邊,兩人一同長大,未經核實的事情他怎敢上報,但看秦恆這怒火中天的樣子心下做主至少此刻還不能說,於是道:“只是流言,奴才還沒去查。”
聽到這裡秦恆緩了口氣,“她畢竟是公主,想來是王淳君對她有情罷了,或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你去查清楚。”
王熙聞言難免一驚,抬起頭看看了眼秦恆,見他火氣已消大半,便放心了不少,“將軍,那個訟師已經送過去了,但五大王起了疑派人在查。”
“他果然還是有城府的,哪裡像天天表現出來的樣子。你找個替死鬼,安置好他家裡人。”
這樣的事王熙已辦了太多,秦恆也處理了太多,兩人都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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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今夜去何處?”
秦恆手下一緊,想起自己已多日未去林玉瑱處,又想起那日兩人在山上所說之話,便道:“玉瑱那。”
林玉瑱聽聞秦恆要來的訊息早已準備好一切,本以為明日他要和林一去參加李思憫的婚禮,不會來此處的。
女子去了外衣,僅一層裡衣和一層薄紗,妝容去後臉上白淨無暇。
“將軍到。”
秦恆進屋便聞見濃烈的蘭香,這是他喜歡的味道,她十分清楚。
見林玉瑱的穿著又聞著蘭香,秦恆便已知林玉瑱的意思,可自己今日並無這想法,況且來此是因為要定一定林玉瑱的心且與她說明日是李思憫大婚自己今夜不能留宿,明日再來之事。
“將軍,我以為你今夜不來了。”
秦恆揮手,順便掃了一眼周圍的佈置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辛苦你了。我來是和你說說話,等下還得過去。明日要去陳李兩家的大婚,還有些事未定。”
林玉瑱聞言沉下眸去,“將軍,今早王侍衛送來了一把金絲楠木的古琴,此琴過於珍貴,我已命人裝好。”
他明白她的意思,“此琴唯你可彈,若是置於庫房它便一文不值了。”
看到她失落的神情,又想起兩人在後山上的話,秦恆接著說:“這幾日事多,我還得宿在她那裡。待這幾日過去了,我再來……可好?”
“公主是少夫人,我無和她爭你的念頭……”
她想開口問他們的情到了哪一步,可又退回來抿了抿嫩唇。
“我自是知道的。”
兩人默言,秦恆見時辰晚了正要起身,林玉瑱終是控制不住,拉緊他的衣角,顫抖著輕聲道:“臨衡,我等你。”
秦恆一震,未轉過身去,只是在燭影中瘋狂搖擺後答了一聲,“好。我明日再來看你。”
她不甘心,低頭看見他的衣角已不在手心,所有的委屈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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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得知秦恆去了林玉瑱處,也放下心來,便在書桌前抄起書來。
秦恆進屋時吩咐下人莫要稟報,因此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林一認真抄書的模樣。
紫花見林一未發覺秦恆已來便故意咳嗽了兩下,林一這才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秦恆。
她放在紫毫,上前走去,“見過將軍。”
“孜霖也無事,你可以吩咐他抄書。”
林一果斷拒絕,“府中諸事繁多已令他煩惱,我抄書也不過打發時間罷了。”
秦恆一直低頭看著她,見她說話時不願與自己對視,又想到她與謝瑾瑜一起時敞露心扉,心底不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