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覺得他不是五皇子的人,懷疑他後面另外還有主子?”孜霖緩緩說著。
他看著有些篤定的秦恆,兩人對于徐賾背後真正的人早已經心照不宣了。
林一坐在鏡子前裝扮,她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願意再睜開眼看鏡中的女子,紫花清楚林一所為何,一直以來未對此事開口,她趁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說:“姑娘,我知你不願意看著自己成為另一個人,可事已至此,何不接受?”
她還是未睜開眼,回答道:“每次閉眼的時候我腦海中都會出現你家公主的樣子,我……好像有些記不得自己的樣子了。我想這樣能不能讓自己的模樣清晰些,並不是不接受你家公主傾國之貌。”
紫花聽完這話心生歉意,輕聲言:“對不起。”
林一睜眼,眼睛看向鏡子中的紫花,“無事的。”
隨後看到鏡中的女子又很快閉上眼,這是她的堅持,也是她的信念。
亭中秦恆身穿淡紫色的常服,腰間是雙鹿踏雲玉佩,站在徐賾的對面。
“徐郎君爽朗清舉,才思卓卓,在此處教書未免大材小用,我軍下正缺一軍師,不知徐郎君是否願意?”
徐賾雙目微動,回道:“將軍所贊實非奴子。秦家軍人才濟濟,秦側的謀略天下稱奇,秦楓的劍法敵者望畏,秦羽的陣術更是多次讓秦家軍化險為夷。奴子一無兵家之才,二無武者之勇,去了秦家軍恐為一潰癰。”
林一剛出側屋時看到的就是那幅畫面,微風拂柳,也吹動兩人的衣角。
她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正想偷偷靠近時兩人同時看向她。
秦恆看了眼徐賾對林一道:“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十分般配,徐賾沒下眼去,正要回屋內時紫花拿著一張紙條上前,“這是公主寫的書名,勞煩了。”
女子正期待著徐賾能看向自己,卻沒想到他收下紙條行完禮便離開了。
馬車走的很穩,林一途中打了個瞌睡,秦恆見此問道:“你院裡的人說我不在你那處時,你多夜裡點著蠟燭抄書,我不知你為何如此,但你若執意如此,可將此事交給孜霖。”
林一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近日來秦恆為何態度轉變如此大,也不知道自己將事情交過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愁意上頭,思緒雜亂,秦恆看向她微皺的眉頭,等待她的回應。
“我夜裡睡不下,起來抄抄書催催時間罷了。”
“你和我睡時也是如此?”
林一:啊?
“嗯,是。”
秦恆知她不願意說,也不強求,只是轉移話題,開口道:“我今早去書庫,恰好看到了蕭氏的《通典》。”
林一眼前一亮,眼眸自然放大看向臨衡,他知道這是她難得直接與自己相對的一次,“可是殘書?我能不能看一下。”
她話音一落自然抿了抿唇,格外可愛,秦恆看著她微紅的面容,回答道:“不是殘卷,是隋初時一隱士從南陳舊人那買的殘卷,後來書傳給他後人,我前年在戰場上時碰巧遇見了行國的一個逃兵,他說用《通典》換他一條命,我答應了。”
秦恆看她專心聽自己講故事,不覺間動了動神。馬車內兩人嘴角微微上揚,一人為書,一人似是為……情。
“你若是想要那書,我便送與你。”
林一眉頭上揚,心下不解,一來是不知秦恆是怎樣的人,之後會不會為了這事算計自己;二來是若這個本子和謝瑾瑜的那個本子並無差別,那自己豈不是多欠下了一個人情,關鍵還是欠的秦恆。自己雖然和這陶氏無關,可公主身份還在自己身上,如果秦恆知道了自己的把柄,會不會以後都用這來威脅自己做事?
“此書過於珍貴,我看看就好。”
林一:不敢要,不敢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