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絲盡,蠟炬淚幹
晚上孜霖和紫花說晚上秦恆會過來,紫花接過話便說:“公主身體欠佳,最近需要休息,過些天吧。”
孜霖應聲而去,似乎在思索什麼。晚上秦恆還是來了,嚇得紫花連忙去準備迷藥。
“孜霖沒告訴你嗎?我身體不舒服。”林一平靜地說著。
秦恆一雙柔眼看了看惠易,“我不打算行夫妻之禮。”
說得林一紅了兩邊臉,低著頭“嗯”了一聲。
林一半夜久久不能入睡,她寧可秦恆吃了迷藥,也不想就這樣彼此互相猜著彼此的心意。
她算起自己來這的時間,想到劉子豐的話,五個月……
現在已經一個月了,離造反還有四個月。她逐漸平靜下來,腦海閃過她來這裡認識的人和見到的事,試圖找出秦恆造反的原因以及他布的局。
可是她想不出來,她認識的人,瞭解到的政治的事只不過是秦恆瞭解的冰山一角。
想著想著她突然就夢到了戰爭的場面,她看見一匹馬的下面拉著它自己的腸子,可是馬還在跑,它好像不疼似的。
鏡頭一轉她又看到一個士兵在□□一個婦女,聽到那個婦女在尖叫,林一被嚇醒。
秦恆感到了什麼,眼珠動了動,接著又停了,林一看著熟睡的秦恆,心想還好沒驚醒他。
守夜的侍女去找紫花,紫花連忙端水進來。她擦著林一頭上的汗水,示意她去換件衣服。
林一慢慢下了床,在外殿裡,紫花問到:“怎麼了?”
她不說話,眼淚卻不自覺的流著。
“我夢到了……”她哭著說,紫花心疼的抱抱她,兩人坐在一起不說話。
無言以說,然其意早已彼此深知了……
內殿裡秦恆早已經睜開眼睛,站在屏風後面看著坐在一起的兩人,不知怎麼,秦恆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那些孽不是陶帝做的嗎,真的要這所有的人為之陪葬嗎?
可是行帝才是他的父親,血緣關系他改變不了,殺父之仇他不能不報,秦母還在等他帶她回行國。思緒一下子全部被打亂,他想起自己的奶孃,想起所有對他好的陶國人。
兩個人都是一宿未睡,他們深知災難就要來了,陶國的滅頂之災就要降臨了。
——
第二天林一吃完飯之後就去找徐賾,剛要進門就看見徐賾挽起袖子露出白淨的小臂,微光偷偷照進來,更照進了林一的心裡。
徐賾發現林一,忙上前去跪地請安,林一瞬時間被拉回現實。
開始思索後續怎麼抄書存書的問題:“你真的願意抄一輩子的書嗎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
不等林一說完徐賾就立刻打斷她,跪在地上對天起誓:“我徐賾會謹遵惠易公主的命令,抄書,存書。”
絕境起誓,又有幾分真?
那雙鳳凰眼突然像發光一樣,不,林一反應過來,應該是他的整個人在發光。想起自己的導師,他也是和他一樣純粹而堅定的人。
只是老師曾經常常為古書散佚而心疼不已。林一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能不能改變後代因散佚書籍而無法進行的學術研究,但是她知道她必須這樣做,只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她想起一位老師臨立三尺講臺,因寶書流落外國終身無緣相見的強烈氣憤。如果這些書可以得以安全儲存,是不是可以對後代學術做出貢獻。
徐賾看林一沒反應,抬起頭來,可剛要抬頭,紫花就上前提醒林一。他便一動不敢動。
林一緩過神來,伸出手去扶徐賾,嚇得徐賾連忙後退。雖有些疑惑,還是喊了句:“起來吧。”
“你以後每天申時都在大院空地裡教奴子和奴女念書,至於講的內容,你隨便,也……不用考慮什麼話該不該講,盡情說就是了,你是他們的大師。要是有人找你的事,你讓他來找我就行。”林一溫和地對徐賾說。
徐賾聽完這些,只是沉默地低下頭,然後慢慢退出房間,消失在林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