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沖著侍女紅飛說:“哎呀,啥病啊,快,去請我舅爺過來,禦醫院的有啥用。”
陶肇一聽這話也很擔心,林一則連忙擺手拒絕。紫花一看這情況雖然有點懊惱自己的沖動,可覺得這樣能讓林一避開梓琳的話也是好的。
可這下惠易生病就成了壓在這位嫂嫂心口的石頭了,旁的也不再問,只問些跟病有關症狀,偶說一兩句定了定林一的心:“舅爺畢竟在宮外,來回還是要點時間的,你先坐會兒。”
林一左右回了一些,最後說:“這病是小事,吃完藥兩天就好了。”
許是林一回答哪裡疼時說的心口,她這位嫂嫂立刻反駁:“我好歹也是學了點醫的,心口疼吃上兩天藥能好?你這怕不是仙丹噢。”
林一一聽這話突地冒冷汗,知道自己說的話越多,這位嫂嫂就越能找出錯處,林一便低下頭不說什麼了。
可旁邊的陶肇“噗嗤”笑了出來,嘲諷道:“王妃的醫好像就學了一年吧。”
只見王妃伸出手直往陶肇腿上去,狠狠掐了一把。
“啊,翊德還在呢,你幹嘛呀。老這麼幹,小心她日後學了去,欺負人家秦恆。”
本來就因為惠易生病不高興的王妃一聽到後半句就更難受了。
林一不知道為什麼,可陶肇知道。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陶肇只好打了個馬虎眼說去看看舅爺來沒來。
看著一臉迷惑的惠易,梓琳覺得這姑娘有些不對勁,她之前可是說過這事的,怎麼現在她這樣看自己。
巧的是陶肇一出去就遇上了來的舅爺,立刻放大聲音喊道:“梓琳,舅爺來了。”
本想開口問什麼的梓琳也不好說什麼了,拉著惠易往側堂去,安排她躺下伸出左手,又蓋上一層紗絹。最後把床幕放下,退出房間。
她這位嫂嫂的聲音很大,林一聽外面說:“舅爺你可來了,我小姑子說心口不舒服,這兩天吃了禦醫院的藥說好了,我想著禦醫院哪能跟您比,萬一吃了藥落下點毛病,這千金之軀的公主可啥事都不能有。”
林一隻覺得這位惠易公主很幸福,盡管母親去世的早,可有父親的疼愛又有兄長、嫂嫂的細心照顧。
腳步聲很快傳來,隔著床幕,林一清楚感覺到這位兄長和嫂嫂就在那裡看著她。
老者摸脈之後道:“可有公主近日剩下的藥渣”
梓琳出去問紫花,林一瞬間有些緊張,但她卻忘了自己的手正在有人把著脈。
老人立刻察覺到這位公主的變化,他不知其中緣由。可梓琳卻為這位公主請他前來,他就一定要治好這位公主的病,然而就脈象上來看,公主除了腸胃消食不順,其他什麼事也沒有,至於心口疼更是無跡可尋……
作為一名大醫,他知道自己只能開自己認為需要的藥,至於其他的,他想還是由小輩自己去解決吧!
“老夫把脈見公主心脈未有異常,不過腸胃消食倒是需要調理。請公主日後每三天準時把脈,好觀察心脈的變化。”
老人說完便離開了,梓琳跟了出去問:“舅爺,她心口有問題”
老人盯著心事煩多的梓琳說:“心口之疾易於變化,今日我雖未察覺異常之處。但亦恐來日出現公主所說之狀,所以還是按時請脈吧。你若不放心禦醫院的人,我倒可以給你推薦位大醫。”
隨後坐上馬車離開時,又返回來隔著窗簾說:“公主之事不是你能改變的,若你真的在意她,不如找幾個你信任的陪她出嫁。”
老人斷了斷話,又說:“你的好,李家是記得的。”
說完便乘著馬車離開了。
留下一個女人在原地痛哭流涕,壓在心裡多年的愧疚,終於有人告訴她李家是看得見她的好的。
擦幹淚水,梓琳走進房間,看到惠易已經從側殿出來了。
梓琳大步朝惠易走去,抱住她,她終於釋懷了。陶肇當然知道妻子放下了身上最重的包袱,忍不住流出眼淚。
紅飛見狀連忙擺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走出了大堂的正院,紅飛才說:“林羽殿眾人管好自己的耳朵和嘴。”
紫花這才反應過來,對易宮之人也警示了幾句。
梓琳實在不願意惠易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松開她後,別過頭去了側殿。
陶肇想去安慰妻子,便對林一說:“我明日去你宮裡,咱們再說。”
出了林羽殿,林一便問:“這是……”
還沒說出什麼,紫花便做出噤聲的手勢,林一也就沒說什麼,直到回了易宮。
紫花沒等林一開口就講起了那一段沉睡已久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