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望門新寡5 溫軟耳垂擦過他虎口薄繭比……
“那便養株耐活的!”趙老夫人掐著掌心的檀香珠, “上個月軍報上說折了兩個校尉,他們哪個沒有家室的?你父親的老部下,陳老將軍哪個兒子不是在馬背上出生的!守邊疆那麼多將士, 他們就不成親了嗎?你倒好, 一拖再拖,你不想娶妻便罷了,快三十的人了,連個暖床丫鬟婢女也不肯收!”
趙老夫人蒼老的痰音又急又怒, “回頭讓孫嬤嬤將你苑裡的西廂房收拾出來,讓我的大丫鬟明月住過去,也能方便就近照料你,既然已經歸家,就安心將養,你的傷萬不可馬虎了事, 現在已經深秋, 你這渾身冒著汗遭風, 受了風寒怎麼辦?既然受了傷, 為何非要去演武場, 萬一……”
“不用。”趙三郎打斷母親的絮絮叨叨,口吻不容商量,“年後我就回邊關。”
“那你能護她到幾時?”趙老夫人低聲喝斥。
老夫人因為憤怒滿是溝壑的嘴角微微抽搐, 她顫抖著手指著跪的人,“你是鬼迷心竅了嗎?”
趙三郎低垂眼瞼, 眼神晦暗不明。
可望著兒子被北風磨礪出粗糲輪廓的面龐,還有骨節開裂的手掌,趙老夫人的滿腔怒火終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罷了,你們趙家男兒都這般犟種。”
“刀劍無眼, 何必拖累旁人。”趙三郎背身直立,眉眼如腰間玄鐵般冷硬,“母親,兒子這雙手只握得住劍柄。”
穿堂風輕起,青銅滴漏微弱的聲響壓得人喘不過氣,趙老夫人緊握的珠串深深嵌進掌心紋路,“待過了百日祭,便讓她搬去家庵。”
“兒子……不曾逾矩。”
“三郎,她是你大哥的未亡人。”男人放在膝頭的手動了動。
望著廊下漸遠的身影,趙老夫人對著虛空呢喃,“當年你父親也是這般……”
當年老爺何嘗不是如此戳她的心窩子,就因為她趕走了那對孤兒寡母,寧願死在北疆也不願回府。
趙家男子都這般心硬,偏又多情……
佛堂燭火搖曳,檀香絲絲縷縷。
趙老夫人端坐在上方,面色冷峻的盯著阿梨鬢邊那隻白玉簪,分明是最素淨的樣式,偏偏格外晃人眼。
“既是晨課,便該穿縵衣。”趙老夫人慢悠悠的聲音響起,“你這般不誠心,大郎如何安息?”
阿梨跪坐在蒲團,“是,兒媳疏忽了。”
趙老夫人慢慢翻看阿梨早間抄寫的經文,抬頭卻見眼前女子素衣交領處透出後頸瓷白,俯下叩首時素衣裹著的腰肢盡顯,指尖未染蔻丹卻透著淡淡粉。
甚至連額前散落的碎發,在晨光中也泛著鴉青光澤,無一處不魅惑人心,怨不得三郎一時迷了眼。
趙老夫人撚著佛珠的聲響在寂靜的佛堂中顯得格外清晰,像是懸在頭頂的尖刀,阿梨跪坐著不敢挪到半分。
“若不是因為你,大郎也不會走的那樣急,”趙老夫人抬了抬渾濁的眼睛,“自今日起,你便淨手抄錄《法華經》,待百日祭時,在佛前焚化才顯誠心。”
“是。”阿梨垂眸盯著膝下的一方青磚。
“趙氏女子以貞德昭榮,如今你既已進了趙家的門,便是我趙家婦,要謹言慎行,莫生旁念。”趙老夫人手中鳩杖不輕不重的輕扣地面,“不然,我們趙家祠堂,埋個把失節的淫婦還是埋的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