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岫白哪裡還不明白,想來是有人提前警告過了,宣帝應該是不想讓他見到關績,這才整出這些么蛾子的事情來。
“敢問關將軍何時戰備結束,在下可以等。”
那人一愣,這句話好像不在提前編好的話術上,等他反應過來,面神尤為險惡,罵罵咧咧道:“可能今天、可能明日,也可能三五天,誰知道呢,小侯爺還是早早離去,要不俺們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身後的人好似支援他的話一樣,皆用刀尖點地,直勾勾的看向薛岫白。
薛岫白實在是被這些人弄得上了脾氣,眼見那人還喋喋不休的嘟囔著什麼,他手一伸,拽住了那人提刀的手腕,只一下子就卸了刃,而那人卻也是摸爬滾打出來的老兵,一鬆手,連忙後退,兩方人馬就這樣對峙上了。
薛岫白用腳尖抵住刀柄一翻,將刀扔回那人手上,“在下尋關將軍確有要事,還望各位行個方便。”
那人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刀,臉色一陣青綠,覺得薛岫白似是踩了他的面子,此時也顧不上薛岫白尊貴的身份,反正關將軍說了,來人一律打出去,便啐了一聲,招呼著兄弟們一起沖了上去。
二三十號人光是身形就能嚇退旁人,身後有些膽小的百姓甚至捂住了雙眼,哀嚎聲、痛呼聲,甚至身邊人的叫好聲,讓她們又帶上了點好奇,待睜開眼睛,只見二三十號人已經趴作一團,站著的不過三兩人,而薛岫白這邊,一人,青衣,甚至連頭發絲都沒有亂。
薛岫白往軍營內部走,不知這麼多營地,關績藏在何處。
還沒等喘息片刻,又是十來號人擋在了薛岫白身前,這十幾人卻與門口的那些人不一樣了,目光內斂渾身精瘦但充滿肌肉,眼神時不時冒著點兇光,赤手空拳,但對他的威脅性要比門外的那群人高出不少。
話不多說,十幾人又是一擁而上,他們武的拳是虎拳,強而有力,若是砸到人身上,不說半死總得也折兩根骨頭,薛岫白閃身躲避,有好幾次拳頭都擦著薛岫白的面頰而過,不是薛岫白多想,總感覺這夥人是有意沖面而來的。
周圍支起來的木欄與架起來的火堆,被一腳就踹翻了,星星點點的星火眯的眾人不得不退避,薛岫白此時也發現了他們的弱點,拳師對下肢的駕馭還是比上肢要差上許多。
關績穩穩的坐在營地當中,嘴中砸吧著兩口好酒,甚至還有心情哼上兩句小曲。
今日他可是下了死命令,那薛岫白就是再有武學天賦也很難闖入軍營。
時辰不早了,趕緊收拾完這些爛攤子,他還要趕著回家同夫人和閨女吃飯呢。
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名小兵,翻起營帳的門,就往關績身前一跪,哆哆嗦嗦的說:“將軍不……不好了,薛將軍闖進來了。”
“闖到何處了?”關績毫不在意,畢竟他給薛岫白設計了三重難關,想來他應該通不過那虎嘯拳吧。
“近……近前了,馬上就到營樓了!”那小兵親眼見到薛岫白憑一己之力幹翻幾十號人,這些人已經不單純是兵了,還有不少軍隊中的武師,兇猛的令人害怕。
“什麼!”關績聞言連酒都不喝了,連忙就要往營帳外走去。
門簾一掀,只覺頭暈眼花。
薛岫白一柄長槍在手,槍尖直指陶嘉屹。
這兩個祖宗怎麼對上了!
“你打不過我的。”薛岫白喘著氣,但持槍的手依舊很穩。
陶嘉屹此時眼色發紅,又見薛岫白吐出這麼一句話,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上去幹他,卻被關績叫住了。
“陶嘉屹,下去。”
薛岫白此時見關績現身,目光轉了過來,將槍挽了個花,‘撲’的一聲立在了身後。
“關將軍。”
原本打到近前了,他倒要看看薛岫白能提出什麼要求,竟然連宣帝都勒令他不能同意,可他出來看了一眼。
血壓瞬間飆升,他那二十年的好帳篷現在破破爛爛的掛在長繩上,刀槍毀的毀,槍斷的斷,就連刀架都砸在了火堆上!
夭壽啊,連他們軍營的鍋都砸了,上面碗大的洞正呼呼的冒著風。
雖然薛岫白是關績一直看好的小輩,可此時心中恨不得自己上去幹他,嘴上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聽見關績這樣發問,薛岫白此時面色一紅,他站的更端正了些,有些靦腆的開口:“關將軍,我與宜興互生好感,請求將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