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重起,嗩吶響,敲敲打打的往前行。
見薛岫白出來,桉樹連忙迎了上去:“誒呦,主子,你跑到哪裡幹什麼去,誤了時辰不怕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嗎。”
重新登上高臺,旁邊廂房中的眾人,直到這邊是薛岫白,紛紛起身前來打招呼。
“薛將軍也來觀禮?瞧瞧著十面紅妝,可真是大手筆,不愧是丞相嫁女,譬如公主省親啊。”
另一人接著絮叨,“薛將軍,討個彩頭,聽說喝上新人的第一口喜酒,便能接來喜氣,若是將軍有什麼意中人,必能成事,又是一段佳話啊。”
霎時間,薛岫白像是回想起來什麼,腦中閃過一絲不尋常,“你們方才稱呼我什麼?”
“薛……薛將軍,這有何不妥?”
“沒有不妥。”
是了,自他身份曝光,寧遠侯府已成了京中笑料,再也無人敢喊他小侯爺,多是稱呼他為薛將軍。
可那新郎官,又為何會叫他……小侯爺?
紅燭纏英帳,不到傍晚,下人們就早早的就點上大紅燈籠,管家進退有度的分發著喜糖。
雲滿偷偷的端來一碗餛飩,輕聲道:“小姐,小姐,快來吃上一口吧,從早日就沒吃過東西了呢。”
聞清韻聞言,偷偷將紅喜帕抬起來,露出一張嬌媚動人的臉龐。
“小姐,快來吃上幾個。”雲滿見狀連忙將餛飩碗遞到了聞清韻嘴邊。
聞清韻的頭飾眾多,壓得脖子都有些不適,她倒是抗議過不想要如此繁瑣的頭飾寶珠,卻被董玉寶一口回絕了,還說:“丞相府嬌滴滴的貴小姐出嫁,必定是要有這些彩頭的。”
這些餛飩做的個頭小了很多,剛好適合被一口吞入,湯頭是用雞湯吊出來的,上面撒上一點點蔥花做個調色,再點上幾滴香油,光是聞著味道,就叫人想一品味道。
出嫁之女一天哪裡能吃上一口熱飯,她身子骨因小時候大病了一場,不將養著哪裡有現在這樣的康健,丞相府陪嫁了一小隊的廚師廚娘到禮部侍郎府中,一日三餐都有專人管著,藥膳燉著。
丞相府待她真是勞心盡力,也算是教養姑娘的極高水準了。
聞清韻嘴唇輕啟,低頭含上了一口餛飩,卻看見了手腕上流彩的手鐲。
今日,事發突然,有人闖入她的喜轎時,聞清韻第一次感到後脊發冷,慌忙就要摘下紅帕,看看來人是誰。
沒想到那人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給她帶上了一支琉璃幻彩的鐲子。
聞清韻動作一愣,頓時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你瘋了不成,大庭廣眾的闖進來,被人看到該如何?”聞清韻帶著關心,反手握住了關月鳶的手。
是了,來人正是關月鳶。
“還不是你,為何不告訴我,婚事提前了?你還怕我攪局不成。”
關月鳶言語中帶著一點哭腔,惹得聞清韻心也微微發緊。
她連忙解釋,“事出突然,是沈淮序突然與父親商量要提前,我被圈在家中,而你又去了秋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