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顯得張庭峰不像是一名脅迫的歹人,又成了那滿腹詩經的文人前首。
兩人看著倒是像極了忘年之交。
見到關月鳶前來,薛北的眼眸倏地一亮,不知是不是火把的光影閃爍,關月鳶只與他對視了一瞬,便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果真是郡主找來了,薛小將軍輸給老夫了吧。”
“如此,確實。”薛北心情像是不錯,微微一笑道:“張大人有何遺言?若是在禮法範圍,本將軍便應了你。”
“哈哈,大言不慚,薛將軍的性命還在本官手中呢。”說罷,將刀往薛北的脖頸又貼緊了許多,壓出一條血痕來。
“你們快住手!”關月鳶已離得不遠,眼看長刀逼近,連忙出聲喝止。
“郡主不遠前來,看來薛將軍的性命對郡主來說很重要?”
“你若不再抵抗,將薛將軍放了,本郡主保證讓我爹爹作保,護你家其餘人安全。”
刺殺天子,脅迫將軍是誅殺九族的重罪,關月鳶在賭,賭他對家人還有不捨。
“那可不成,郡主,除非……”張庭峰嘴唇動了動,可聲音太小淹沒在瀑布的轟鳴之中。
“你說什麼?”關月鳶又往前走了兩步。
就見薛北一反常態,側過頭與張庭峰對視,嘴唇動了動,看口型像是在……罵人……
罵人?
“郡主可別再往前來了,薛小將軍一激動,本官就害怕。本官一害怕,手中的刀尖可就不長眼了。”
“張庭峰,你將薛將軍擄到著四處無路的地方,到底想幹什麼!”
關月鳶想不通,眼看大部隊都被障眼法吸引到了右側小路,他不趕緊跑,站在懸崖之上到底想幹什麼!
這人陰險狡猾,根本不像是沒有後手的樣子。
“哈哈,本官不想活了,死之前想拉些人陪葬,怎麼,郡主不信?”
“自然不信,你在營帳之中與宣帝不過兩步之遙,想要取其性命想來也不是不可能,而你卻挾持人質跑了。”
“說得對,本官對皇上並無惡意,只是我幹了許多錯事回不了頭,本來想用救駕之功來抵消這些年的罪惡,保我兒一世平安無虞,但沒想到皇上竟然早就知曉了我的安排……”
張庭峰說著他的心思,就連手中的刀也放鬆了一些。
關月鳶與薛北對視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薛北的眼睛細長,與鳳眼不同,眼角處帶著些圓頓,平時他睜眼看人時往往有一種拒人千裡的清冷感,可現在,關月鳶卻感到了一絲熟悉,甚至能從他眼中看出點想法。
他想奪刀!
不行!
還沒來得及制止,薛北伸出左手突然擋在脖子與刀刃之間,然後右手屈肘狠狠撞向張庭峰的腹部,雖然掌心被劃傷,但他捏住張庭峰的手腕扭了一下生生繳了張庭峰的械。
關月鳶提心吊膽,他們就在懸崖邊,若是一個不當心摔下去可怎麼辦,但幸好,薛北佔了上風!
可是,突然薛北不動了。
如何了?
關月鳶看不清楚剛想上前,但薛北這時卻抬起了雙手,鮮血順著手腕往下流,浸染了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關月鳶的心跳了兩下。
“薛北!到是小看了你!”張庭峰‘呸’的一聲,往旁邊吐了一口,接著一把拽過薛岫白。
關月鳶這才看見,張庭峰手中還藏著一把峨眉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