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三年前將她與薛岫白牽涉進去的屠村案嗎?
“而今日,你趁錦衛軍外出與叛黨勾結,意圖刺殺皇上,可還有辯解?”
聽聞此言,張庭峰裂開嘴一笑,“薛小將軍慎言,老臣今日乃忠君護主,若我意圖行刺何故撲身上來?皇上乃天命之人,今日雖受驚但並無大礙,我不懂薛小將軍為何要汙衊老臣這拳拳愛君之情啊。”
薛北一聽,不氣反笑,“你忠君?是掩蓋不住真相才自導自演這一出忠君赴身的戲碼吧。”
“你……”張庭峰雙眸顫動,他不知薛北竟然已經瞭解到事情的深處。
確實,當初水壩設計稿並不繁瑣,只是初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將江水改道,駐紮地基,後期只是些修補建築的小活,哪裡用的上三年,可張庭峰有把柄落在那人身上,只得一次一次冒險,以護送材料為由將無數山中‘野貨’運輸至國境北邊。
他從不去管運輸的貨物,就當做不知道,他也清楚,山中的野貨怎麼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拉出十多個車隊,遠赴邊境。
皇上派遣的巡撫好像查到了自己身上,哪怕背後之人出手絕了巡撫的嘴,但該事的火已經燒到了他張庭峰的身上,所以他才想出刺殺然後護駕的辦法,以保全自身。
不,沒有證據,就是皇上也不能隨便定他的罪!
想到這,張庭峰原本緊張的神情有所緩和,他跪坐在腳上,以這種姿勢打量著現在的情況。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哨聲。
薛北:“張大人可別以為咋們沒證據,本將軍給你提個醒……”
說著,他語氣一頓,沉聲說出三個字,“九裡坡。”
張庭峰目眥欲裂,九裡坡是他安插士兵的老巢,離虎嘯崖不遠,雖需要跨越半個山頭,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還是將大部隊安插在哪裡,作為自己的最後一道計劃。
若是計劃有變,便攻上山來,難不成……
“旭偲,別費心了,你今日從未見過關績吧,朕已派去剿匪,現如今已全滅敵軍,再過不久你就能見到了。”宣帝壓低聲音,讓人辨不出來神色。
見張庭峰跪坐在地,他心有所感,還是問出了那句話,“旭偲,你豈能不知那李玉屏是餘孽?”
“聖上,她是臣的青梅竹馬,臣……”張庭峰眼中帶淚,在聽到李玉屏的名字時,他就已經知道此事毫無轉機了,皇上已經掌握了所有訊息。
李家,作為世穢之亂的元兇之一,多年前主家就已經被攝政王消滅大半,餘下之人皆是些老弱病殘,用兵如神的李家由此消落。
誰都想不到,李氏氏族的族長是一名女子,名叫李玉屏,更是早就與工部尚書張庭峰有染。
張庭峰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他顫巍巍跪趴在地上,腦袋重重一叩,發出沉悶的響聲,“臣,罪該萬死!”
沙啞的嗓音傳入關月鳶耳朵裡,她從沒聽過李玉屏這個名字,對這一切都似懂非懂,只是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可就在這時,趁著眾人心中鬆懈,張庭峰猛然起身,提手握劍沖向了關月鳶!
薛北早有防備,幾乎就在張庭峰動身的同一時刻,一躍而起。
關月鳶雖然離得近,但她可不是養在閨中的普通女子,她一個閃身後退兩步,差點就躲開了。
為什麼說差點,因為關月鳶一退不光錯開了張庭峰,還閃避過了薛北伸出來的手。
三人皆錯愕。
然而下一刻,張庭峰劍尖直轉向了薛北!
就連宣帝都沒反應過來,只見張庭峰將劍往前一送站到了薛北身後,“薛小將軍得罪了,給我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