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鳶憂心李秀孃的身子,郎中說是因為憂思過重而寒氣入體,便在中藥裡放了好幾味助人睡眠的藥,一日一碗的好生養著。
也是怕關月鳶在家待著心慌,元娉婷便打發她去學院上學,還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騙關月鳶說關績去了城外的軍營練兵,過上幾日就會回來。
可她哪裡知道,關月鳶早就知道爹爹被扣在皇宮了。
昨日傍晚,春妙從將軍府後院接了封信,送信的是鹽運總使的嫡女蔣如冉,信封上用漂亮的櫻花小楷寫了四個字‘關月鳶收’。
關月鳶順著信封的上緣用剪刀輕輕剪開,她還納悶如冉姐姐何時給她寫過信,拿起來一看便紅了眼,這是二囡的字跡!
她也從信中知曉了事情始末。
原是王狀那潑皮竟然狀告將軍爹爹,欺瞞君上,說她不是爹爹的親閨女!
明明二囡還活著,這一切都是狗蛋一家的惡意編排,關月鳶生氣極了!恨不得現在便趕回去和那家人理論。
只是若她獨自出門,娘親定不會同意,可阿孃如今還下不了床,也無法親自陪她去平樂村……
二囡也勸她在將軍府等著訊息,她定會想出法子來幫助她。
可關月鳶卻覺得,當務之急是去平樂村,將小梅或者隔壁大娘帶來,出面作證當日確實是王狀與他們發生了齟齬,這是誣告,蓄意報複,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可如何瞞著娘親呢……
商幼晚今日一進學堂,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是了,鳶兒妹妹好像不愛笑了,眉頭緊皺,往日總是興高采烈的,彷彿天底下沒有能夠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可今日哪怕是下了課,也獨自坐在角落嘆著氣。
商幼晚本不想提那件事,本是那村夫的一家之言,卻莫名鬧得滿城風雨,想必鳶兒妹妹心裡定是難過極了。
她長這麼大也鮮少安慰人,想了半天,才主動坐在關月鳶身邊,“鳶兒妹妹可是在為那件事苦惱?”
關月鳶托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眉頭一擰,顯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因為我的事情,爹爹被關進皇宮一日都沒回家,娘親都急壞了。”
“妹妹不用擔心,父皇才不會被那奸人矇蔽,關將軍素日得父皇喜愛,想必只是在宮中參與調查,若無事很快就能回府了。”商幼晚細聲細語的安慰道。
關月鳶此刻滿腦子卻都想著瞞住娘親,怎樣才能回平樂村一趟。
她怎麼也想不出來法子,才試圖向商幼晚求助,“我想回平樂村一趟,可是娘親不會同意,姐姐有辦法嗎?”
雖然問了出來,可她卻沒想著晚兒姐姐能有什麼好法子,只是她身邊實在沒什麼能說話的人了,二囡也不是她想見便能見到的,眼下晚兒姐姐便成了她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去平樂村?”卻不想商幼晚一聽,沒有絲毫猶豫的脫口道:“我昨晚去尋太子妃嫂嫂拿些香料,臨走時去拜見了太子哥哥,原是他不喜喝藥的老毛病又犯了,逼的加祿手忙腳亂,這才聽到一句什麼好像是明日薛哥哥要去平樂村辦件事。”
“長陵哥哥也要去?”關月鳶眼睛一亮,“同去同去!”
商幼晚本來想說,若是有事,可以喚薛岫白幫個忙,傳個話拿個東西的都行,沒想到關月鳶是真的想要親自去上一次。
“鳶兒妹妹也要去嗎?可就怕……”商幼晚有些猶豫道:“就怕薛哥哥嫌麻煩,直接拒絕就真是沒法子了。”
關月鳶大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擔心的卻不是長陵哥哥不帶她,“晚兒姐姐可知他何時出發?我直接在出發前尋他,他便無法拒絕了。”
“何時出發?該是明日一大早就會出城。”
“只是我娘親那裡,若是不放我出門可怎麼辦。”
“無妨,我去跟你娘親說,要你陪我去父皇送我的別苑遊學,許是要離家幾日的,這樣你娘親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