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燕寧正去沈府路上,得知大祭司尋他,他脫不開身,遂令景啟去宣沈慕時入宮,一則,確有政事相談,二則,他總是不由自主想她,想到難以自制,哪怕是從旁人口中聽到關於她的只言片語,也能讓這種感覺得到一些緩解。
他等在儲君堂,大祭司只能親自來請。
“燕氏皇族九代單傳,殿下一舉一動關系社稷江山,承天恩洪福,擔盛世之責,劫難亦非比常人,可還記得老朽說的八百載鼎天,氣數斷一斷。國之氣運,有盛有衰,興衰之間,人力可為。關鍵在於殿下,如何治國馭世,保昌盛不衰。”
燕寧接過觀星圖,氣場沉穩:“真正到八百載,也是十多年後的事了,氣運詭變,還請大祭司保重身體,活著看到那一天。”
“殿下……”大祭司布滿皺紋的雙手懸在空中,抬頭看他,眼中暮光閃爍,蒼老身軀顫顫巍巍欲跪。
隔著觀星圖,燕寧伸手托住他。
“孤不會讓你失望。”
目光頓挫間一道輕快腳步聲傳來,景啟到儲君堂複命。
沈府出現無名女屍,大理寺已派人勘察,從屍身標記判斷,很有可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避風俠,他們武藝高強,輕功了得。死的避風俠煞是少見,更何況還是個女俠,所以大理寺尚未完全確認此人身份,屍首無外傷,死因也待解刨驗明。
因沈府二小姐失蹤,沈慕時並不在府上,據老太君所言,大司馬親領府兵尋她去了。
她失蹤了?
燕寧神色驀的繃緊,舉止尚未失莊重:“何時發生的事?”
“說是昨夜,殿下可要宣大司……”
一派冷沉聲音打斷他:“全城禁令,助大司馬尋人。”
字字千鈞,不容置疑。
大祭司蒼濁目光從景啟離去的背影劃過,少年動作敏捷,雷厲風行。
老者張了張口,話音還未成腔。
沉燥並蓄的皇子,已抬步跟出儲君堂。
“你的血液究竟是如何特別,我都有些想嘗嘗了。”
詭獰笑容倒映在她眼瞳,意識逐漸泛散。
她小幅度搖了搖頭。
為測試攝魂決是否對她奏效,王宗瑞先問了些基礎問題。
“你在天厥,嫁的人是誰?”
她似是喪失自我意識,口齒緩慢許多,聲音自後鼻發出:“沈毅之,李修臣。”
“呵呵。”王宗瑞冷著麵皮覦笑,再次確認:“你嫁了兩個人?”
“是。”
“那你還想……”他眉宇微蹙,有些不理解,自己為何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就當是自己無聊,在尋些樂子。
“你還想再嫁人嗎?”
“……”似是腦海中沒有找到一個準確答案,她思考得有些久。
王宗瑞等不及:“你身上有什麼特殊?”
她想嫁誰並不重要,王宗瑞甚至有些慶幸她沒有回答。
她貝齒微啟:“種了春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