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窈抓住他的手,血跡自然蹭上錦緞袖口,柔聲服軟道:“你捏疼我了。”
王宗瑞瞥了一眼手背血跡,眉頭微皺,沉聲吩咐道:“送她出去。”
“解藥給我。”阮舒窈試圖扯住他的衣袖。
王宗瑞側過身,寒氣逼人:“記著,解藥只能管三日,你可得好好想想,三日後,又該怎樣讓我高興。”
……
楊花飛絮,秋意漫灑蒼穹。
阮舒窈出丞相府後吩咐小廝繼續觀察王宗瑞的動向,時辰還算早,她直直回了沈府,想把解藥交給沈初冉,由阿姊親手給崔侍郎。
剛下馬車,正撞上沈初冉喘急出奔府外。
她避重就輕對沈初冉解釋,丞相府今日有貴客,連大門都不讓她進去,解藥是小廝送出來的。
盡管她說的輕巧,可沈初冉還是生氣。
吃了她給的粥,竟這會子才醒。她還如此大膽,敢獨自跑去丞相府,倘若她也出事,那整個沈府在王宗瑞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為了逗沈初冉高興,她又把王宗瑞受傷的訊息大肆渲染,說他時日無多。
沈初冉望著她半帶帷帽一副天真爛漫模樣,只覺得她太單純了,根本不清楚人心險惡。
她只是挽著沈初冉的手,說陪阿姊同去崔府,到了崔府門口,沈初冉卻退縮不敢進去,阮舒窈知道阿姊想見崔侍郎,心裡矛盾苦不堪言,於是自作主張喊了句,沈家大小姐來了。
崔家人對沈初冉極為恭敬,一個個都盼著她去,特別是崔家父母,打心裡喜歡沈初冉,又覺得自家平民出身,難以高攀。
阮舒窈命馬夫把車駕到偏僻處等阿姊,馬車中只她一人,這才摘下帷帽,她摸了摸脖頸處的刀傷,縱然已止住血,還是火辣辣生疼,正打算找個地方處理血跡,馬車暮然一沉。
冷雋面容映入眼簾。
男子斂著兵戈之氣,眸光猶落在她身上。
阮舒窈直直看他,眨了眨眼:“殿,殿下。”
燕寧撥開她脖頸外衫,一道醒目傷痕映紅了眼,嗓音低啞問她:“發生了什麼?”
她撇開視線,柔聲道:“丞相府的王大人,約阿姊到府上取藥,阿姊身體不適,我便替她去了。怎料,王大人突生歹意,我以死相逼才逃了出來。”
燕寧頭腦嗡嗡,眸海陰沉灼痛:“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幫你取,不必私下見他?”
燕寧對王宗瑞多少有些瞭解,此人睚眥必報,慾念極盛,就連敬畏之心都是假的,他若真起歹意,不是以死相逼就能逃得出來,可就是這樣一個陰險小人,獨得景帝器重,橫行北國十餘載,任誰也不敢開罪。
秋獮時王宗瑞提親遭拒,看似平淡離開獵場,隨後崔侍郎便被蝮蛇所傷,若說這中間沒有聯系,才是見了鬼。
燕寧提前結束秋獵,也是為了能夠脫開身來轉圜此事,無非是擔心把她牽扯到危險裡。
她柔指攏起外衫,一觸即離的眸光帶著一絲淡淡清寒,疏遠道:“怎敢勞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