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從前兩人接觸多了些,給他造成了什麼誤解,可是現在,既有長公主,又有郡主,他應當會十分忙碌,阮慕喜歡這樣,兩個人就這樣分開,再也不涉及彼此的人生,這樣最好。
崔煊在外忙了一日。
回去的時候,崔燾已經纏著崔熹,他人小,長得又粉面桃腮,有些男生女相,嘴巴乖巧,很能討好家裡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成為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崔熹被他纏得沒有法子,可是她還是能守住底線,“你三哥肯用心幫你,這是好事,有這樣讀書的機會,他親自教導,旁人便是求都求不來,你竟還是不想要。”
崔燾學了兩日,現下眼下全是烏青,兩天了,兩個時辰都沒有睡上,“誰愛要誰要吧,反正我不要!”
“三哥還說要我考榜眼,他一定是瘋了,不行,我得走,再留下,我一張會被逼死的。”
本來崔熹還不大在意,聽到榜眼兩個字,她下巴差點掉下來,看著自己這個粉頭小弟,噗嗤一聲,正要笑出來,可隨即面色頓住,
榜眼?
“或者狀元?三哥以為這些事花錢能買的嗎,能隨隨便便就考得上的嗎?”
崔熹頓了頓,“那個...當初你三哥他呢,還真是隨便一考來著。”
崔燾立刻就不想活了,“那是...那是他不是人!”
崔熹卻沒空再理會崔燾了而是在門口守著,等天色完全暗下來,崔煊沉穩有力的腳步才響起。
外頭好些個人來來往往,進他書房談事的人來去了好幾撥,崔熹才找到他空閑,進去後關上門。
然後憂心忡忡地直接挑明,“你這樣鑽空子,惹怒聖顏可如何是好?”
正要揮墨的崔煊頭都沒抬。
“我自有法子。”
崔熹焦急地來回踱步,“不行,不行,皇上本就是要賜婚給你和長公主的,上頭寫著崔家才學最高的人,沒有指名道姓,那是因為長公主在外頭名聲有些不好,這是給長公主臉面呢,擺明瞭那就是你,換人...莫說以五弟的樣子,根本不可能考得上,便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考上了,那也是陽奉陰違,興許皇上一怒,當做欺君呢?”
崔煊停下手中的筆,“長姐無需多慮。”
她怎麼可能不多慮,她一直以為家裡最不讓人操心的,頭腦最清醒的人就是這個三弟,她從前也一直以三弟為傲,可是...他這次為何這般...
“我知道,你不想娶長公主,可...長公主說了,她允你納妾,如此這般,郡主到底是受了許多委屈,不過,我娶同她說,或者母親出面,郡主名分上是會受些委屈,可是總好過你...”
崔煊嘆了口氣,終於打斷她,“長姐想多了,我不會娶公主,不是因為郡主,而且,我也不會娶郡主。”
崔熹有些瞠目結舌,“不...不會?”
這是為何,從前兩人沒有成婚,是因為郡主守孝,孝期剛過,他便自請來了建鄴,才耽擱到現在,崔熹一直堅信,郡主就將是自己的弟妹。
可現在...不娶郡主?
當初兩人鬧得那樣沸沸揚揚....甚至不惜為了郡主,將前頭那個女人休棄,現在這是......
“你...莫是移情別戀,在建鄴遇到可心的人了?”崔熹只能做出這個荒謬的猜測。
可是剛說完,她就後悔了,不可能,自己的弟弟在感情上除了對郡主動心,二十來年連一個女人的正眼都沒有瞧過,短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她還想再說什麼,突然崔煊手臂一動的時候,露出了一截白色紗布。
“你受傷了?”崔熹大驚。
她伸手過來,方才一直淡淡的崔煊卻立刻避開,叫她沒有碰上那紗布,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將方才不小心弄出的褶皺扯平。
什麼移情別戀,簡直荒唐,他臉色不愉,“無事。”
怎麼可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