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發現大人您的時候,才覺得您生命垂危。”
為了找到給他治傷的草藥,她當時甚至也差點跌落山崖。
“而我上山採藥,手上也有些淺淺的傷口,幫大人處理的時候,才會也沾染了毒,進而暈倒。”
所以,她並非為了嫁入高門,而處心積慮,而費盡心思不擇手段。
崔煊一臉的挫敗和愧疚,“我...知道。”
他抬起頭,“我後來..才知道,知道得...太晚。”
阮慕卻覺得心裡如釋重負,雖然她一直安慰自己,可現在知道他已經明白了當初的經過,便竟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事情既然說開,阮慕笑起來,“過去的事情,我們都有對錯,那便和解吧。”
雖然,她曾經失去過一個連她自己的不知道的,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在離去的時候才叫她知道存在過的孩子。
雖然以後,她再不可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可是...
和解吧。
若去計較那般多,只會叫她覺得疲累。
“日後,我們應當不會有什麼機會相見,過去的事情,便到此為止,崔大人...”阮慕露出一個疏離的,釋然的,也陌生的笑容,
“願崔大人日後安好。”
她起身,然後離去。
崔煊才恍惚般地要站起來,可不知是不是他喝了許多的水酒,晚間的,方才的,竟叫他的頭開始有些昏昏沉沉,身上無力,差點栽倒。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對不起她的,究竟是要多許許多多。
那些日子裡,他對她實在冷淡,他現下有諸多的後悔,也有...很多情意,他想要見到她,想要時時刻刻能見到她,想要日後的日子裡,都有她的陪伴,想到她同旁人在一起,便覺抓心撓肝。
可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夜色。
遷都的日子越發臨近,越是這樣的時刻,越是不能出什麼事情。
而當你越不想發生什麼時候,便是什麼都可能發生,先是出了幾樁殺人案鬧得沸沸揚揚,又是勞工開始鬧事,甚至有一處的殿宇還沒有建好,便出現了坍塌的跡象,讓崔煊根本無暇分身。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去過好幾次的保安堂,只是那邊的人說了,“阮大夫近日都在外遊醫,這一月內是不會坐診了。”
她的家門,也是屋門緊鎖。
崔煊百忙中抽空,去看了許多次,每當他覺得自己疲累不堪的時候,去她的小院子裡看看,便會覺得好像能消除掉許多的情緒和勞累。
他也會去一場應酬的場合,難免會聽到一些訊息,
比方說,那些大人會忍不住在惋惜間提起,:“總督府的公子原本是芝蘭玉樹的公子哥,卻不曾想怎麼就被那個女大夫給迷住了,沉迷女色,怎能堪大任?”
更有甚者,說出來的話便會極不好聽,,比方說,“那是個大夫,大夫和巫蠱總是有些牽扯,巫醫便是醫者,莫非,這是被下了什麼東西?”
“那李公子,竟是在家裡絕食,不吃不喝,就非要娶她做正妻。”
而婦人間的訊息來源就更有些不同,因著在後宅流傳,透過僕婦丫頭,則更容易傳到百姓的口中,因此,除了遷都的事情,除了皇帝、太後、長公主可能過來,能瞻仰天顏的大訊息下,關於阮慕的事情,也被傳得到處都是。
特別是京城也來了許多的人,就有人想起來了。
“從前京城的一位公子,不就娶了一個平民女子嗎,聽說啊,就是被下了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