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叫她沒有想到的是,崔大人,堂堂的崔大人,竟不是叫人家送吃的來。
他義正言詞,“太晚了,叫人送吃的,有些叨擾。”
阮慕認同。
沒想到他卻說,“我們自己去廚房找便是。”
阮慕:“......”
那豈不是...有些偷的意味?這如何能行?這是旁人的家,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他可是崔大人,若是被人發現....
“去不去?”崔煊回頭看她。
阮慕:“去。”
她餓了。
她也覺得有趣。
即便被發現了,頂在前頭的人也是他,更丟臉的也是他。
崔煊莞爾,他便知道,她骨子裡,其實一直都有那十分狡黠的一面。
其實.....
他,也有。
若是換做旁人,便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叫他提出這樣的提議,可興許是她,因為是她,便似從前,他們也有過一起爬上高樓的離經叛道的經歷。
所以崔煊小時候那可頑皮的,好奇的,彷彿想要去一點點壞事的童心便給誘了出來。
兩人悄悄地往廚房的方向而去。
崔煊不知方位。
後頭的阮慕戳了戳他,然後在他扭頭的時候,默默指了方向。
到了廚房,崔煊先開啟窗戶,然後十分敏捷地溜了進去。
這一刻的他,根本就不像是那個在官場叱吒風雲的崔大人,便說是飛賊,那也是沒有問題的。
阮慕有些好笑,裡頭的崔煊已經伸出手。
她遲疑片刻,握住了他的,然後也利落地翻了進去。
她忘了,兩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被人發現了,那真的是會顏面掃地的,他是飛賊,那她現在就是女飛賊。
所幸的是,裡頭沒人,外頭也是靜悄悄的,兩人拿東西,阮慕拿了一隻烤鴨,崔煊拿了一碗粥,阮慕又拿來一壺酒。
而後兩人眼神對視,悄悄地又翻出去。
崔煊依舊先出去,而後伸手,阮慕沒有方才的遲疑,也握住她寬厚溫熱的手掌,借力翻出去。
“這麼晚了,竟還要吃些什麼東西?”那邊卻突然想起腳步聲和說話聲。
阮慕心頭一驚。
方才並沒有松開她的手稍加用力,便拉著她,朝著另一個方向跑起來。
跑了好片刻,才終於停下。
阮慕有些氣喘。
崔煊看著她,如墨的長發,微微開合的唇瓣,還有一雙濕潤明亮的眼睛,那眼睛抬起來的時候,對視。
阮慕忍不住笑了,為這十分荒誕的夜晚。
看著她得意又有幾分劫後餘生的笑容,崔煊整顆心都柔軟得不像話。
“安全了。”
他的手還是沒有松開,拉著她,到了一個高處的涼亭。
阮慕以為他忘記了,忍不住想要抽出手的時候,崔煊才放開,掌心,殘留的細軟馨滑,叫他有幾分的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