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戒解釋,“所以你便懂了吧,大人可能會喜歡任何女子,卻絕不可能是阮大夫。”
和榮明白了,“成婚兩年,朝夕相處都沒有喜歡上的人,又怎麼可能在相遇後短短幾月的時日裡喜歡上呢。”
“大人,興許是對少夫人有所虧欠,而且到底熟稔些,所以便更自在些,你切莫要再多想亂說。”
和榮立刻警醒過來。
是了,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從前的大人是如何地嫌棄他那位妻子,只是後來,少夫人孑然一身地離開,大人多少有些歉意吧。
疫病的事情在一兩月後便完全地處理完成,這次疫病來勢洶洶,而且出其不意,但因為在很快的時間找出了治療的法子,所以並未大範圍擴散,可以說是一場很快解決的危機,連因此病死的人都不多,更加沒有出現一些暴力事件。
後續的事情無需阮慕解決,所以等崔煊病情幾乎沒有問題後,她提早便可以先回家。
小丫頭跟在後頭嘀嘀咕咕,“李公子怎就突然有事走了呢?之前還說好了過來相送的。”
阮慕好笑,“他自是有急事去辦,別說了,從前他不在的時候,我們不是也一樣地過?”
小丫頭這是習慣了馬車,果然啊,由奢入儉難。
“師傅,你會嫁給李公子嗎?”小丫頭好奇地問。
“其實吧,我覺得崔大人更好些。”
阮慕立刻沉了臉色,“崔大人也好,李公子也罷,都無可能。”
“為何?李公子說了,並不介意師傅你....”
阮慕只淡淡道,“我從未想過嫁人的事情,這並非玩笑,而是認真的。”
其實,以李家來說,她的確是高攀的,李昉叫她安心,他一定能說服自己的父母同意這門親事,阮慕也說明白了,她自己不會嫁人的事情,也不介意將自己不能綿延子嗣的事情告知他。
可他卻認為這便是最重要的原因,所以打了包票,他父母絕不會介意,日後,他們可以過繼啊,若是過繼沒有合適的,也可以抱養一個。
阮慕無論怎麼說,李昉都非常執著,阮慕很難同他講清楚。
他也的確回家,同總督夫婦說了此事,不知他是如何勸說的,那邊的人從未來找過阮慕,卻也從未答應。
可其實,阮慕自己能感知到。
總督大人和夫人大約覺得自己的兒子是一時興起,若是真喜歡,到時候正妻進門了,收了做個妾室也便是他們開恩了。
一個鄉野長大的女大夫,的確是不可能入他們眼的,只因兒子喜歡。
可這一次,李昉非要進這隔離的門,甚至進來吃住,恐怕才叫總督大人和夫人警惕起來,察覺到兒子過分用心,甚至不顧惜安危,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派個差事,將他叫走。
阮慕自是希望,李昉能尋得好姻緣,可這姻緣不是她。
也更加不可能是崔煊。
她知道,他或許對她有些歉意,那毒的事情,阮慕不知他是否知道,現下是依舊認為她處心積慮,還是知道誤會了她。
可那都已經不重要。
她現下只想再精進自己的醫術,治病救人,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平穩安詳,每日都舒心高興,實在沒有旁的什麼心思。
他們早已是陌路的兩人,中間的鴻溝宛若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