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煊忙了一陣子,才將書信拆開,然後他微蹙的眉心便漸漸松開。
立刻便打發和榮去阮大夫家,給了他一個信箋,和榮莫名,還是急忙撒腿就跑去了。
阮慕正細細翻看醫書,其實那都是她瞧過許多遍的,大概是沒有可能找到,她只是怕自己有所遺漏,而且也的確沒有旁的方法,只好再看看。
然後便聽到外頭的動靜。
“崔大人送來的?”小丫頭說了這一句,片刻後,她便推門進來,揚揚手中的信件。
阮慕奇怪,他怎會有事找她?
懷著莫名的心情,阮慕拆開,然後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快,快收拾東西。”
那信裡說了,崔煊有一位老師多年隱居,曾聽他提及有一位好友,便是大夫,而且曾救過一位頭部重擊,昏迷一月的男子醒來。
而近日和老師的書信中提及,他與好友恰好便在建鄴郊邊的鳴鶴山山頂的道館中,問她是否有問詢的意思。
阮慕立刻振奮無比。
能救下自己的病人,她自然義不容辭,而且多學一些本事,日後便可救下更多的人,這也是她這些年來,總是搜羅各類醫書,全部翻遍了的原因。
第二日,阮慕起了一個大早,天還沒完全亮,就已經到了城門口。
等了片刻,馬車便緩緩而來。
想著她自己一個人去,若非需要一個帶路的,其實自己走還更快些。
阮慕向車夫到了謝,急忙爬上車,掀開簾子,便愣住了。
裡頭,崔煊似是小憩,他眼下有一圈的烏青,足見昨夜是沒有休息好的,止咳聽見動靜,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眼皮很薄,劍眉星目,閉目的時候便有些不好接近,睜開銳利的眼睛尤甚。
更何況又是在阮慕未有準備的情況下碰見,手差點一鬆,人一個踉蹌。
“當心。”
崔煊傾身過來,在扶住她胳膊的前一刻,阮慕立刻穩住了自己,看了一眼他如玉的手慢慢收回。
“我沒事,多謝。”
阮慕慢慢坐進去,乖巧地離他遠一些。
可這裡的馬車卻不必從前,兩人中間的空間很小,馬車晃動間,總不自覺會碰到。
阮慕控制著自己盡量不要碰到人。
“我是去看恩師。”
陡然響起的聲音讓阮慕愣了後一跳,“啊...啊!這樣...哦...”
崔煊沒有錯過它上車時,看見他時的那份錯愕。
“是很重要的老師嗎?”阮慕隨口問。
崔煊看她一眼,點頭,“啟蒙的恩師。”
他又補充,“小時候頑皮,還被他打過的恩師。”
阮慕詫異,打?
她無法想象現在這個如玉般的公子,氣勢迫人,高高在上,清冷無兩的大人,小時候竟也會頑皮,還被打?
阮慕嘴角翹起來,扭頭的時候,碰上崔煊看過來的視線,她的嘴角便尷尬地慢慢壓平。
“哦,那...他一定是個好老師。”說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麼。
可是,著好像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