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荊和是個寒門子弟,自以為配不上崔央,才遠遠避開她,卻哪裡想到遇到了用藥這樣的事情。
事後更是要自宮以謝罪。
待得知了其實酒裡並未有藥,他人幾乎崩潰,崔央以死相逼後,荊和才答應成婚。
婚後更是日日苦讀,一百倍地勤奮上進,雖是不願要崔家的助力,可不知道崔家在其中發揮了多少作用,荊和連升兩級,婚後也是琴瑟和諧。
連幼子都已三歲。
當初他在她面前說了許多氣話,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現在想來,都是誤會了她,委屈了她。
崔煊的心情有些沉重。
倏而,他目光落在了被他隨意扔在一旁的藥膳上。
“和榮。”
他將人叫進來,“去煮了吧。”崔煊頓了片刻開口。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當時,屏風後頭的人,是她。
和榮往外走去,心裡奇怪,之前公子拿藥回來時,分明說了不用煮,現在怎麼又要煮了?
莫非是咳疾變嚴重?
和榮著急忙慌地立刻去了廚房。
崔煊拿起一本書,看了幾行,又想起,她現在過得應是不錯,當初離開的時候那樣急,想必是有人接吧,應當就是她的外祖了,崔煊想定,便覺得一切說得通了。
只是,不知她從何處習得的醫術?
崔煊搖搖頭,不再多想。
和榮去熬了藥膳,大約半個時辰,將東西端上了崔煊小案幾上。
他放下書,走過來,修長的手指端起,喝了一口。
語氣中那樣叫人不喜的藥味沒有出現,反而,是淡淡的茶香喝清香,倒不是藥粥,和從前他喝過的...記憶中某個味道有些相似。
突然,崔煊指尖一動,才發覺,那個味道,就是過去那些時日裡,她日日為他送來的湯水,粥和點心的味道。
原來,那個時候,她便在為他調理身體?
難怪,那兩年裡,他咳疾的次數非常少,連身體趕到不適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那時候他從來不知道她懂醫術,更加不可能知道她默默在背後做了這許多。
他的心底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澀和內疚。
原來,他竟欠她許多。
崔煊覺得自己需要用力才能將粥嚥下去,可還是將整整一碗都喝了個幹淨。
這幾日,崔煊便一邊追查勞工的事情,一邊翻查過去的案卷,賬冊,起初那些人還毫不畏懼,直到崔煊一目十行,幾乎日夜不休,不僅查出了十年內部分錢款存在問題,倒也都是些小問題。
可等到要調十年前的賬冊時,那些人就便了臉色,紛紛推諉。
說是儲存不善,又說找不到了,畢竟時間久遠,實在找不到頂多也就是儲存不當的職責,可是對方的態度和躲閃,明顯帶了些心虛。
崔煊不動聲色。
“既是如此,那便再去找找,找到了再來彙報。”
那方知府臉色十分難看,旁邊的師爺咂舌,“這樣多的賬本,竟是十幾天的十幾就已經看完?怕是虛晃一槍,故意叫錢露出破綻的吧。”
回了房間,方知府才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扔,臉色沉黑。
“虛晃一槍?”
“呵,他劃出來的地方,你連做假賬都做出這許多的紕漏,他一一都給你指了出來,蠢貨。”
師爺嚇了一跳,而後內心震撼,“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