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東泓跌跌撞撞從房裡出來,顧不上穿著外衣,就這樣狼狽地跑來。
見到羅之卿的瞬間,他當場立住不動,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然遠在千裡之外的未婚妻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呢?他嘴巴囁嚅著,想說什麼,話到喉嚨,卻無從說起。
羅之卿終於看到日思夜想的未婚夫,看到東泓比先前要憔悴幾分,而身上卻處處都是傷,一時間,眼底浮現起心疼和委屈,淚水奪眶而出。
二人對視許久,羅之卿哽咽地質問東泓:“你離開京城,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突然的造訪,也把其他人給吵醒了。
付繁期識趣地讓他們倆在馬車旁說話,自己則讓其餘家人各自回房去。
沐意說:“天啊,卿姐姐不會是特意來找大哥的吧?”
敘園點點頭,“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不然怎麼會突然來?”
淺餘則問:“大哥離京時,沒告知卿姐姐嗎?”
敘園搖頭,“大哥一心想帶我離開,又怕家裡人發現,一時就顧不上那麼多。”
沐意說:“我猜卿姐姐估計以為大哥以後就留在南溪,不回去了,所以找來想問個清楚。”
坐著的付繁期顯得心事重重,一面擔心著羅之卿是私自偷跑出來的,要是讓羅家知道,這哪還得了?二是會不會怪罪東泓偷偷來了南溪,也沒音訊給回羅家。
她隱約記得在夢中,東泓因為付家的事而從此一蹶不振,也怕連累羅家,就主動跟羅家退婚,哪怕羅家和羅之卿沒有退婚的意思。
她是知道兩個孩子是心儀於彼此的,但東泓是能為了大家而舍棄自我的,也是出於為羅之卿考慮,生怕自己會連累到羅之卿。
至於羅之卿,別的不說,就說今晚能找來,一片真心足夠赤誠感人。
門外,東泓忙著解釋自己離開的事,不寫信,是怕連累羅之卿。
羅之卿好生委屈,“連累?那你是拿我當外人了?我問你,如果我今日不找來,你也不回京城,不給我寫信,那我們豈不是這輩子都再無相見的可能?你……”
東泓語塞,“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娘他們都來了南溪,我不能獨自待在京城享富貴,我得跟他們一起。”
“那我呢?”
“我……”
面對羅之卿這般赤裸直接的詢問,東泓一時間不知作何心情,看著眼前人含著淚水委屈的模樣,他心生愧疚。
許久,他低了低頭,語氣沉重地說了句:“是我對不住你。”
羅之卿說:“我來,不是想聽你這句話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能捨下我?”
“我……我不是要捨下你,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兩難全,我留在京城的話,那我娘他們怎麼辦?而且,我不能因為這些事而連累你的。”
“我不怕被連累。”
一個是委屈,一個是心疼,都是為了對方著想。
羅之卿看他受著傷,又於心不忍,“你怎麼傷成這樣?嚴重嗎?”
東泓忙說:“不礙事的。”
“怎麼會不礙事,都一塊青一塊紫的。”
“我皮實,沒事的。”
說著羅之卿又掉了淚水,東泓連忙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