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沒錢時,她就是生十個八個女兒,陳家也拿她沒法子的,最多會嫌棄。不像現在有錢了,娶得起別的女人了。那後面的女人得了兒子,她在陳家,哪還有什麼地位,哪天說不定連正室的位置也沒了。”
她默默聽著,又問起田慈的出身。
孫嬸子瞧了眼在屋裡的淺餘,“能有什麼出身,都是普通老百姓,她爹好像是個篾匠,前幾年沒了。家裡兄弟就知道來找她要錢,想她幫扶孃家的。所以我說吶,有時候有錢人不一定就容易的。餘姐兒做屋裡做什麼?也不出來說說話。”
她說:“噢,教她小妹妹認字。”
“你們家不愧是京城來的,就連女孩子家也認字。我們家都是大老粗,沒人認字,春山就會寫自己名字。”
“以前家裡還有條件,就想著什麼都讓她們多學,不然像現在,想學什麼也學不來。”
曹媽媽等人採買了半天,四個人提了一摞摞的東西回來,簡直是大豐收。
葉伯買了有四隻小雞兩只小鴨,先暫時養在竹籠裡,等大了再弄個雞舍來。
曹媽媽買了菜種子,說等開春了就能下,先開墾好菜地來。
東延興致沖沖地說以後去多多釣魚養在家裡,就不愁沒魚吃了。
沐意不屑地說:“就你釣的那些魚,就拇指大小,哪裡養得大來吃?”
東延不服氣,“你小看人,我肯定能養大的!以後你別吃!”
“我才不樂意吃!”
“那天炸的魚就你吃得最歡!”
姐弟兩個拌起嘴來沒完沒了,
秦方趁亂瞥了一眼買回來的東西,見沒肉沒魚,掃興地嘀咕了句:“淨買這些有什麼用?”
說完回去自己房裡躺著,以手做枕,兩眼空空地望著破爛的房梁。
到吃晚飯時,秦氏來喊,他也不為所動,翻了個身,“我不想吃。”
秦氏看他蔫蔫的沒精神,臉色也不好看,還以為是病了,過去撫他額頭,“也不燙啊。”
他不耐煩地甩開秦氏的手,“我沒病。”
“那起來吃飯。”
“我不想吃。”
“怎麼了?”
“還怎麼,吃來吃去就那些菜,我都沒胃口。”
他越說越覺得委屈,從小到大,他是要什麼有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幹嘛幹嘛,不用看別人眼色。
自從來到南溪,他不單有幹活,還吃不飽,還得受人冷嘲熱諷的。
他向來心氣大,哪受得了這個氣,又整天待在這破院子裡,連個像樣的消遣也沒有。
秦方知道他心裡委屈,坐在床邊寬慰道:“方哥兒,你得習慣……”